“三个月内不要让他动用灵力,之前你们喂给他的丹药继续拣对症的吃,其他就没什么了。”
用自己的木系灵力给玉衡梳理了一遍体内经脉,鲁兴文笑着跟君好说了这么一句。
君好一脸感激,“辛苦你了。”
鲁兴文轻轻摇了一下头,“都是我应该做的。”
君好他们愿意豁出命去帮助小和尚,鲁兴文对他们的感激不是言语能够表达清楚的,别说君好只是让她帮忙救人,就算君好让她以身相替,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小和尚对她和唐啸有救命之恩不说,这些年还给他们提供了清清静静的生活环境,鲁兴文对小和尚的感激比山还高。
“君好!”两人正说着话,小和尚惠远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风玄去找鲁兴文的时候小和尚也在,但那时他正帮着老和尚等一众佛修修复封印,根本腾不出手。
好不容易封印被完全修复,小和尚立刻就朝这边冲了过来。
他之前力量消耗过度,要赶过来就只能用跑的,可就算如此,他也还是靠着自己的两条腿,玩儿命似的冲过来了。
他问君好,“玉衡怎么样?”
“没有伤到根骨,但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心休养。”君好一指仍然静静躺在地上的玉衡,“我正准备去租个临时洞府安置玉衡。”
玉衡此时还没有恢复意识,他们肯定不能在这种时候通过传送阵把他带回玄天宗,所以君好就打算先让玉衡在西北寒洲养几天伤。
“还租什么临时洞府?我们寺里有很多空的房间,你们不如直接搬到我们寺里去住。”小和尚听说玉衡没啥大碍,提着的心这才落回原处,他热情地邀请君好等人到自家的地盘上休息、养伤,“我等下就让师兄们给几位腾个院子出来,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君好和君天、风玄交换了个眼神,见两人没有其他意见,她这才朝着小和尚微一颔首,“那就有劳你了。”
小和尚眯着眼睛笑,“那我现在就去找我师兄,阿文,有劳你带君好他们过去。”
鲁兴文应了声“好”,小和尚这才小跑着去找自家师兄了。
“起。”小和尚走后,君好他们也没有继续留在原处,君好右手轻扬,玉衡垫在身下的毯子就绷直成了一张薄却坚硬的临时床垫。
它托着玉衡的身躯,由君好控制着,缓缓飞在几人之间。
“这里,阿文姐,这里。”几人由鲁兴文陪着,缓步进了寒云寺里,看到他们,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和尚立刻跳着脚招呼鲁兴文,“师叔说让几位施主住东北角的的菩提苑,屋子我都已经打扫干净了,阿文姐你直接带他们过去就行了。”
君好摸了一把小和尚的光脑袋,“辛苦你了小朋友。”
小和尚小脸儿刷的一下就红了,“我、小僧”
君天白了手欠的君好一眼,“你就不能老实点儿吗?”
君好一脸讪讪,她掏出一包自己做的扭结糖递给小和尚,“送给你吃。”
小和尚咽了口口水,但理智却让他下意识摇头,“小僧不要。”
君好一笑,并没有把小和尚的那句“不要”放在心上。
鲁兴文见状,柔声安抚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和尚,“这是这位姐姐答谢你的,你拿去和其他师兄弟分着吃吧。这几位客人和你小师叔很熟,他们给的东西你可以要。放心,就算是方丈知道了他也不会怪罪你的。”
小和尚眼睛一亮,“真的吗?”
“阿文姐骗过你吗?”
小和尚用力摇头,“没有!”
和君好道过谢,小和尚喜滋滋的捧着糖跑走了。
“你挺会哄孩子啊。”君好笑着调侃鲁兴文。
鲁兴文俏脸微红,“不陪惠远小师傅出门的时候,我只要有空就会把时间花在这些孩子身上。”
她轻轻叹息着,“你不知道,这些孩子全部都是寺里收养的孤儿。他们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只能投身寺庙寻求庇护。”
鲁兴文没说的是,这些能够进到寺里求一份安稳的小和尚,其实已经是孤儿当中比较幸运的那一批了。
在佛修们的触角无法延伸过去的其他地方,更多的孤儿其实过的都是朝不保夕,甚至生不如死的日子。
吃不上饭、被人欺负都是最平常不过的苦难品种,比这更狠更绝的,是被贩卖、被虐待、被屠杀、被当成连妖兽也不如的东西可劲儿作践。
她这些年跟着小和尚到处跑,见到的类似惨剧实在太多太多了,他们虽然每次都会插手去管,但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鲁兴文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事儿在不断发生。
“就是这儿了。”说话间,鲁兴文把四人带到了位于寒云寺东北角的菩提苑,她推开院门,“几位请进。”
菩提苑的建筑风格,和寒云寺的其他地方高度一致,从外面看着倒是庄严肃穆、大气古朴,但进了屋,君好他们就再也找不出任何与庄严肃穆、大气古朴有关的东西了。
硬邦邦的简陋石床,刻满岁月痕迹的破旧木桌,随意摆在木桌旁边的手编蒲团,一碰还会发出吱呀声的原木书架,这是君好视线所及之处,硕果仅存的四样东西。
尴尬而诡异的一阵沉默之后,君好声音有些发飘的开口询问鲁兴文,“你别告诉我,你们平时住的就是这种地方”
鲁兴文脸颊涨得通红,“一、一开始确实也是”
她不好意思说“简陋”,毕竟小和尚他们现在住的也都还是这种地方。
顺带一提,在她和唐啸结成道侣、搬出寒云寺之前,他们住的其实也是这种地方。
后面他们彼此剖白心迹,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方便再继续住在寒云寺,唐啸这才在距离寒云寺不远不近的荒地上另外建了一座宅子供二人婚后起居之用。
“得亏我当初不是被佛修捡回去的。”君好抚着胸口,一脸的心有余悸,“不然我肯定得中途落跑。”
每顿饭都只能吃斋,住的地方又这般简陋,她最多坚持五不,三天,她最多坚持三天,再多她就得生出轻生的念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