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问得理智而冷静。
一双眸子冷厉黑亮。
沈弈渊有一瞬间的错愕,倒真没想到,顾晚晚会这么说。
他握住顾晚晚的手,语气轻柔而坚定:“如果证实是他,你不用动手。晚晚,这些沾血的事,让我来做。”
顾晚晚忽然就湿了眼眶。
“谢谢王爷。”
沈弈渊轻抚她的发:“好了,睡吧。”
“嗯,”顾晚晚答应一声,也着实是累了,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沈弈渊等她睡着,又点一支安眠的香,香气袅袅,让她的梦都是香甜的。
出房间,对千军道:“你带人守在这里,不许其它人靠近半步。”
“是。”
沈弈渊往外走,又停住:“若是公主醒了,她若想四处看,就带她转转,如果要找我,就带她来见我。”
“是。”
出院子,沈弈渊去前面议事厅。
到厅内,一边饮茶,一边等消息。
他琢磨着顾晚晚说过的话,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刻骨的仇恨。
顾晚晚贵为嫡公主,虽说失了母后,但其它的事,据他所知,也算顺风顺水。
这种仇恨,从何而来?
他看着远处苍穹,想起初次见到顾晚晚,小女孩儿一身红衣,似火如霞,肆意飞扬。
小小的一个人儿,玉娃娃一般,眼睛亮得惊人。
就是那一眼,深深种在他心里。
那时候他多自卑,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敢。
正胡思乱想,听到脚步声响。
沈弈渊收回思绪,放下茶盏,等着人慢慢走进。
老者在他不远处坐下,叹道:“这地方没怎么变,一路上都是熟悉的味道。”
沈弈渊没说话,抬眼打量着他,目光落在他手腕上。
顾晚晚说得没错,有两片伤疤,交错在一起。
沈弈渊记得,以前的时候,只有一道刀疤,出了暗市,浑身是血的回来以后,就多出一片烧伤。
“手上的伤,怎么回事?”沈弈渊问。
老者一愣。
这事儿沈弈渊从来没有问过。
他略一迟疑,把袖子往下拉一拉:“唉,
也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是怎么回事?”
老者抬眼,“看”向他这边。
两人对坐沉默,老者感觉到慢慢散发而来的压迫感。
沉默半晌,他低声道:“以前不懂事,和家里人闹翻了,就自己来了一刀,以示离开的决心。”
“这事儿过去许多年了,家里人……也都不在了,没有提起的必要。”
他垂着头,神情悲恸,不似做假。
沈弈渊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
正在僵持,万马从外面进来:“王爷,有消息了。他们来了人,说要大批进药材,还说要拿一些上好的。”
说完又补充:“还说,不在乎钱,随行来的还有一辆银车,真金白银。”
沈弈渊笑容冷冽:“如此,甚好。吩咐下去,带他们去事先安排好的院子。
银车扣下,药材也让他们看个够。”
“是。”
沈弈渊吩咐完,偏头看老者:“你与皇室,可曾有过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