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柔转身要走,顾晚晚道:“慢着。”
林司慎轻笑:“公主,老夫人在这里,难道还怕人跑了不成?
我林家家风严谨,柔儿现在这样,有失体统,等她梳洗好之后,自会再来,必不会失了礼数。”
“家风严谨,就不会做出今日之事,林先生,”顾晚晚打量林司慎,“她掉入水里失体统,别人被推进去就不失体统了?圣人可不是这么教人的吧?”
“再说,道个歉而已,有这个废话的功夫,早就道完了,哪那么多事?”
林司慎噎口气,没想到顾晚晚这么刚。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来:“公主,可识得此物?”
顾晚晚垂眸看,略一顿,回答道:“当然,此乃父皇用过的笔。”
“不错,这是皇上所赐,”林司慎把东西往高处一托,“东西在此,有如皇上亲临!
公主,老夫要问一问,我女儿,能走了吗?”
顾晚晚简直气笑,用父皇来压她?
“父皇赏给你笔的时候,是让你这样用的?”
“本宫还以为,只有令牌什么的,能有这种效用,没想到,一支笔而已,也可以。”
“一支笔,而已?呵,不是老夫大言不惭,这满京城,有几人能有此殊荣?”
顾晚晚认真思索片刻:“还真没有。”
“那当然。”林司慎得意洋洋,林雪柔的腰也挺起来。
“不过,”顾晚晚继续说,“本宫记得,持免死金券的有两家,一块就在北康王府;还有一块……”
“哎?顾川霖,是不是在你父王手里?”
“对,对,没错,”顾川霖来了精神,“在我父王手中,是皇上奖励我父王那年救驾有功的。”
“免跪金牌好像是三块还是几块来着?本宫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块在右宰相手里。”
“恕本宫直言,这种笔,实在不算什么,”顾晚晚看院长,“院长,回头本宫给你讨一方镇纸,你要不要啊?”
院长一怔,心头随即狂喜。
这林司慎,平时仗着有御赐之物,明里暗里没少压他,否则,他堂堂院长,岂能被压住?
如果,也能得到一件的话……
“公主殿下盛情,皇上隆恩,本院不胜惶恐。”
“说明白点,要还是不要?”
院长喉咙滚了滚:“要。”
林司慎气得一阵猛烈咳嗽:“你……”
顾晚晚看着他这样,不介意再气一把:“本宫倒以为,父皇赏你笔,是觉得你学问好,以此为激励,更是警示,让你为天下人表率,不是让你随意动用,以此压人的。”
“你倒好,为了袒护犯错的不孝女,还妄图此父皇的东西来压本宫,果然是病得不轻!”
“待本宫回宫,见到父皇,定要好好说明此事,你这笔还能不能留得住?”
林司慎身子一晃,差点晕倒。
顾川霖嗤笑一声,还以为有多了不起,三言两句就被五姐姐给气懵了。
战斗力真不行。
顾晚晚偏头看林雪柔,对她晃晃两根手指。
林雪柔现在浑身滚烫,像有一把火在体内焚烧,只想找个冰冷的地方浸泡。
看到顾晚晚的手指,她一时没明白过来。
顾晚晚又说:“何况,你问问你女儿,你现在让她走,她敢走吗?”
林雪柔陡然明白过来,顾晚晚是在告诉她:距毒发,还有两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