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渊推轮椅上前,朗声道:“回皇上,那个小太监,是来找臣的。”
皇帝也在惊愕中,上朝被打断,侧门里突然冲出个人来,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发生。
他扭头看看,那小太监垂头弯腰,双手缩在衣服袖子里。
孟平洲被刚刚沈弈渊那一句说得又生生停住:“北康王,你弄个太监在这儿,意欲何为?”
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呵,他不过就是杀了几个匪徒,就算是杀错又如何?杀都杀了。
可不像沈弈渊,竟然把人弄到大殿上来了!
顾晚晚听出孟平洲的恶意,开口道:“其实……”
沈弈渊缓缓道:“回皇上,臣今早半路上来的时候,觉得身体不适,因上来得晚了些。
进来之前,遇见这位小太监,请他帮忙去太医院拿点药来,让他在偏殿等候。
他不是在这边伺候的,大概是迷了路。”
顾晚晚接过话:“皇上,奴才是在公主那边伺候的。
平时极少到前边来,一时间有点迷糊,就……请皇上恕罪!更不要连累王爷!”
孟平洲怒道:“好个奴才,满口谎话,事到现在,你自身罪责难免,还替别人开脱。
皇上,他藏身于此,必是意图不轨,请皇上下旨,重刑之下,必能问出缘由!”
“侯爷倒是厉害,一口一个重刑,一句一个不轨,你自己还一身腥,没有解释清楚,是不是也该用用刑?”
沈弈渊语气依旧平静,但谁都听得出,他生气了。
他咳嗽几声,脸色肉眼可见的差了许多。
“皇上,臣绝无二心,只是因为……”他咳嗽得厉害,脸色也泛白。
皇帝拧眉,正想叫太医,沈弈渊看向顾晚晚:“还愣着干什么?让你拿的药呢?”
顾晚晚见他脸色难看,也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拿出随身拾带的药瓶。
其它人都瞧着,一见真有药,也大都相信了沈弈渊的话。
否则,一个小太监身上,怎么会刚好有药?
顾晚晚心急如焚,沈弈渊的脸色实在很差,她低声道:“王爷……”
沈弈渊轻握住她手腕,缓缓摇头:“无妨,一会儿就好。”
“你是在哪位公主那里当差的?”皇帝问。
顾晚晚忙回答:“回皇上,奴才是在五公主面前当差的。
公主说今天天气热,怕小殿下过了暑气,让奴才去内务府,拿两个冰盒给小殿下备上。
公主还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该疼得疼,但学问不能间断。”
这的确是五公主的办事风格和口吻。
皇帝点点头。
孟平洲却不想这么算了:“北康王真是能耐,连五公主面前的人都能支使。”
顾晚晚真想上去撕他的嘴。
这老东西说话也太恶毒了,难怪能教出孟玄文那样的儿子。
这话说得都让人没法接,要不就是指沈弈渊仗着身份恩宠,随意支使五公主的人;
要不就是指五公主与沈弈渊不清不楚,连人都能给他用。
沈弈渊吃下药,脸色略微好转,缓缓吸一口气道:“本王性命攸关之际,没有侯爷想得那么复杂。
这小太监肯帮忙,本王感激不尽。”
他看一眼顾晚晚,声音从容坚定:“本王与五公主已有婚约,虽说指使公主的人是不该,但当时也是事出有因,稍后本王自会向公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