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迈步,在这片礁石群中来回走动着,差不多有一个夏时后,寻到了一处比较符合心意的位置。
这里的礁石群排列很不规整,先是由高到低,再是由低到高,中间一段正好形成一个内陷的凹坑。
他站在靠内一端的高点,可以将海上的情形一览无余,而从海中望过来,视线里是望不到当中这一段的。
“就是这里了。”
这时海面上忽然传来了一声高亢浑厚的声音,将海水涌动的声音完全压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又要发出回应了。于是托着幼崽走前两步,对着海上发出一声长音,或许是因为雷音技巧的提高,声音也是显然格外充沛有力,与一头健康活泼的夭螈幼崽几乎没有分别。
对面再没有动静传来,显然夭螈又一次被安抚了下去。
他看了眼天色,这应该是母螈入夜前最后一次发声。明天破晓之时,可能就是见分晓的时候了,
他看着愈加昏暗的天穹,拉了拉斗篷,盘膝坐下。
尽管这个时候夭螈通常是不会上岸的,可他没有因此放松,仍然随时准备着应付突发状况。
伴随着浓重的夜色到来,天与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手持夏剑,在沉默中静静等待着天明。
一夜很快过去。
伴随着天边晓光出现,张御睁开了眼睛。
他的面前是波涌不息的海面,一道红霞自海天的间隙中溢出,顽强的冲入了那浑成一片苍青色中,似是在努力的将它们分开。
在这黎明到来的时分,夭螈在浪潮中发出了阵阵声响,
他也是及时模仿出了幼崽的声调,可是这一次,却并不像前面几回那样顺利,对面的声音却是迟迟不停,似是一直在催促着。
他知道,相隔一天,单纯的声调已经不可能让对面这头怪物满意了,如果幼崽不能及时回到母螈的身边,那么它一定会上岸来找寻的。
可是直到此刻,救援的船只还没有赶到。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现在就采取行动。
他果断将那幼崽抛在了一边,把夏剑横搁在膝上。
片刻之后,伴随着他的呼吸,剑身也是发出了轻微的震颤,人与剑之间好似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这把剑是他的老师赠给他用以防身的,作为旧修,这位还保持自己祭炼剑器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