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洵气急了,他阴冷的目光与姬承望胆怯的目光相撞。
他恶狠狠道:“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姬承望生无可恋地磕头认罪,“是!罪臣该死!”
“……罪该万死……”
他自身难保了都还不忘为养子说好话,“但王琛真的不是反贼,罪臣救姬默也只是想以后他能帮王琛翻案,沉冤昭雪……”
夏洵闻言更气愤了,眼底生起一团火,他右手握拳,飞快地给了这个老登一拳。
他使的力道十足,给他打落了两颗牙。
地上发黄的牙齿带着血丝滚了两下。
夏洵咆哮着说:“你可真善良啊!你拿我的命去成全你他妈的善良!”
秋月白声色俱厉,“好了,夏洵,住嘴了!”
他没责备夏洵打姬承望的事,但他不希望他再开口了,这样会影响审讯。
“冷静点儿!”
“是!主子!”
夏洵弓身抱拳退到角落,静静观望。
坐在主位上的秋月白端起茶托品了品清茶,然后目光落在姬默身上,挑挑眉,问:“你是王琛的儿子?”
“罪臣王正卿……该死……”
姬默战战巍巍跪着磕头,心里惴惴不安,但是他一想到能活那么多年,是他赚了。
秋月白看姬默的眸色微微一深,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嘲讽,“你现在还不‘该死’,本宫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给你为王家洗清冤屈的机会。”
“本宫命你王正卿查十五年前王家逆党案。”
他想十五年前,事关王家冤屈,姬默肯定会更加上心的查,他查不出来那就翻不了他们王家的冤屈,那就得死!他要是查出来了什么线索,那是皆大欢喜的。
姬默(王正卿)垂下眼睑,眉头紧蹙,他磕头谢恩,“谢殿下开恩!罪臣定为殿下赴汤蹈火!”
秋月白眉眼冷了几分,对着王正卿吩咐道:“王正卿,把他关进诏狱。”
王正卿心有不忍,却又不得不照做,“是……”
他小声在姬承望耳边说着抱歉,“得罪了大人!”
他将姬承望的左胳膊拉起,然后带着他往外走。
王正卿将姬承望送到诏狱后便折回镇抚司衙门。
王正卿身为罪臣之后,他一到镇抚司就让同僚给他手上戴上镣铐。
锦衣卫甲不解的问:“你要这样查案?”
王正卿觉得现在也没有必要再隐瞒自己的身世了,就自爆,“十五年前我便是死罪,我……叫王正卿,是罪臣王琛之子。”
“幸得太子殿下开恩,许我为父查案!”
锦衣卫甲想劝王正卿将镣铐拿下来,不然照他这样出门,绣春刀都拔不出鞘,“但是带着镣铐的话会影响查案的,出门办事要是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
锦衣卫乙没好声道:“那只能怪他命不好!本就该死,分什么早晚?”
他巴不得别人过得比他差,这样他的心里就舒服了。
锦衣卫甲看不惯这人这样,不满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他好歹也是跟我们共事那么多的同僚啊!”
锦衣卫乙冷哼:“呵!白眼狼!”
“我看到他押自己养父进诏狱。”
“姬承望收养他,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镇抚司带来麻烦!”
锦衣卫甲不认同他的看法,毕竟这世道也没那么黑暗,“上头要是不想我们底层人好过,什么理由都会用的,不局限于他的身世。”
锦衣卫乙喋喋不休,“哼,反正老早就看他那副清高样不爽了,没想到是假清高啊!”
……
王正卿觉得两人为自己争吵伤和气,便高声打断他们的争执,“两位兄弟别斗嘴了,该休息休息,该值班值班,在值期间偷懒的话我可是会如实写在无常簿上的。”
“假清高!”
锦衣卫乙骂骂咧咧地转身出了镇抚司衙门的大门。
“我也去办案了!”
锦衣卫甲也摆手离开。
王正卿望着两人的背影,他们像是世间人的缩影。
他苦笑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