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被他看得不明所以。
他暂时也没心思想他什么意思,低声和陈穆愉禀告:“臣刚得知,大将军的夫人,昨晚去世了。”
陈穆愉眼神多了认真。
云泽说得详细了些,“沈夫人,是自杀的。”
陈穆愉转头看向沈归舟。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
陈穆愉没说什么,挥手让云泽下去了。
云泽刚出门,看到站在旁边的莫焰。
他关心道:“陛下不是让你这几日好好养伤,怎么还过来了?”
莫焰没有作声。
云泽早已习惯了他的性子,见怪不怪,“伤可好些了?”
几息之后,莫焰有了一点点反应,“嗯。”
云泽听着放下心来,“好些了就好。”
云泽比他年长,总觉得自己是看着他长大的,一直都将他当弟弟。现在云泽在宫外,他在宫内当差,俩人也不能时常见面,昨日云泽进宫没有见到他,一直记挂着他的伤。
他喊着他一起走,顺便就他这个伤的事,又叮嘱了他好些注意事项。
莫焰一贯的沉默寡言,任由他唠唠叨叨,不作回应,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云泽说了一大串,走到了分岔路口,终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才停了念叨,去办自己的事。
莫焰朝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段,停在了一个无人处,望着明崇殿的方向,又发起呆来。
这几日,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她现在这样,可是因为那日他和她说的那句话。
她不能阻止他,于是她放弃了自己。
范明惟许诺的这个一点点时间和别人认为的一点,似乎有点不一样。
眼瞅着又两个三日过去了,沈归舟还是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陈穆愉看范明惟的眼神,耐心也逐渐减少。他愈发觉得,沈星蕴以前说他是个庸医,是一点也没说错。
若不是他喊他师兄,他也要怀疑他就是个江湖骗子。
但是,太医院对沈归舟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
再想当日是他让沈归舟恢复了脉搏,这些日子陈穆愉强行将对他的质疑压了下去。
可又过了这么久,沈归舟还是没醒,陈穆愉就算有再好的耐心,也要被磨没了。
他轻轻摸了一下沈归舟的脸,依旧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冰凉,一字一句问道:“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刚准备将自己的新药喂给沈归舟的范明惟第不知道几次听到他这问话,拿着药的手差点抖起来,有了那么一点心虚。
他也早已感受到自己的好师兄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厉,心里很想哭。
“……可能……”
他吞吞吐吐半天才说了两个字,陈穆愉给他说了后半句。
“也许再过几日就醒了?”
范明惟努力上扬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陈穆愉平声问他,“这话你说过几遍了?”
要是换其他人,头都不知道掉几次了。
范明惟还真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说过不少次了。
只是,他不这样说,他要怎么说?
这个事情,他是真的没办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他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争取创出神迹。
再说,他也不是想敷衍他,是他天天追着他问,他才给这样答的。
范明惟捏着手里的药,咬了一下牙,给自己鼓气,早死晚死都是死。
“我又研制了一种新药。”
陈穆愉眼尾微微一蹙,这话这些日子他也没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