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听着他这话,沈归舟莫名有点心虚。
她拢了拢狐裘,脸不红气不喘,“没有。”
她就是睡得有点晚。
她转开了这个话题,“你找我有事?”
这话和刚才那话有何不同。
没事他就不能来了?
陈穆愉沉默地看着她。
沈归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等着他说事。
若是没事,他现在应该在为大婚做准备。
最后还是陈穆愉先开了口,“这段日子一直没能出来见你,今日得空,便过来了。”
他不来见她,她是不可能去见他的,他便只能自己来找她。
他诚意道:“恭贺你。”
沈归舟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多谢。”
浮柳营的事没有什么值得恭贺的,但她还是应该谢他,一直以来的合作与支持。
然而,她这一句谢语,让陈穆愉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这件事,他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当不起这谢。
另外,他们之间,也不应该有谢语,这让他觉得,她对自己客气且疏离。
他没说这个,温声询问道:“为什么将这事和我撇开?”
那日她要走那道谕令后,他想了很久她的用意。
她最初打算的应该是用他来逼迫他父皇,他是她为自己的目的做的备选,以确保她的目的一定能达到。
最后她却选择了最冒险的方法,还在他父皇面前,主动撇清了他们的关系,彻底消除了他父皇对他的怀疑。
她是在乎他的?
可他并不想要她的这种在乎。
这让他觉得……她是真的想要和他划清界限。
她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坐了一会,沈归舟睡意已经跑远。
她刚要回答,他又问道:“还是,你想告诉我,我们两清了。”
她等不及当初说好的圣旨,又没有用那道谕令,却又找他讨要了。
她想以此提醒他,明确他们的关系。
他们之间,从头到尾是一场合作。
如今,她实现当初的承诺,他给出她想要的东西,他们谁也没有欠谁。
陈穆愉问这话时,情绪依旧稳定,似乎只是在和她闲话家常。
沈归舟听着,先前要回的话没再出口。
陈穆愉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不知道该夸她善解人意,还是该夸她体贴入微。
沈归舟沉默了须臾,起床穿衣洗漱。
穿戴整齐后,她在茶案旁坐下,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他过来坐。
其实,今日他不来找她,她也是要见他一面的。
今日他来了,正好。
陈穆愉在她对面坐下,看着茶,没有说话。
以往沈归舟在他面前坐得一向随意,今日腰背却挺得很直。
“今日浮柳营能够得以正名,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谢你。我看你不喜喝酒,今日我就不找酒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沈归舟先干为敬,杯里的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