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晋死了,何森下落不明,市局封锁了消息。
某个深夜,一艘小船停在海上,浮浮沉沉,夜色中,一个穿着潜水服的曼妙人影从船上跳进了海里,过了一会儿,人影钻出水面,他身上扛着一具尸体,他拖着尸体,身手敏捷地爬上船,他把尸体放在船上,翻过来,发现是一个人偶。
他愣了一下,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他抬手捂住眼睛,听到了一个清冽好听的声音。
“终于把你引出来了。”
他的身体一震,顺着光看过去,露出了震惊的眼神。
陆云晋站在另一艘船上,身边站着童初沫、小李还有刑警大队所有人,他们举着枪,站在一片光芒中。
他动了动,童初沫一枪打在了他脚边,童初沫厉声说:“不要动,陶青仪,把手举起来!”
陆云晋眼神锐利,白色的灯光中,穿着黑色连帽衫的陶青仪身形瘦长,她看了一眼穿着陆云晋衣服的人偶,嘲讽地笑了一下,她站起身,说:“你没死啊,陆云晋。”
小李说:“陆法医当然不会死,那天在灯塔上,我们只是做戏,让你以为陆法医死了,我们没有向外界透露过陆法医的‘死讯’,唯一以为他死了并来这里找尸体确认的,只有真正的幕后黑手。”
小李取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陶青仪略微有些惊讶地挑眉,说:“你们早就发现手表里的窃听器了?原来如此……你们一直在引我入局啊,陆云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陆云晋看着她,说:“我们终于见面了,陶青仪,或者我应该叫你……林晖钰。”
陶青仪看着陆云晋,笑了起来,她捂住额头,那张如空谷幽兰般清雅脱俗的脸上出现了癫狂的表情,她看着陆云晋,说:“陆法医,你在说什么呀?我是陶青仪啊。”
陆云晋说:“你不用再装了,如果你不承认,可以回局里做一个dna测试。”
陶青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陆云晋说:“在我去美国之前,我对初沫说,我感觉这一切都是针对我设下的局。”
童初沫看着他,那天的景象浮现眼前。
和艾菲张熠明逛街的那个晚上,和他们两个告别后,陆云晋在路灯下叫住了她。
“沫沫。”
童初沫转过头,看着陆云晋,男人的轮廓在灯下显得极其温柔,陆云晋看着她,说:“沫沫,你有没有怀疑过,我其实已经……不是我了。”
童初沫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说:“云晋,你在说什么啊?”
陆云晋低垂着眼帘,说:“自从上次被秦若沁催眠后,我的脑海里反复浮现一个画面,就是我杀了林聪言……也许,我的本性就是嗜血残忍的,也许……你根本就不认识真正的我。”
童初沫看着陆云晋,陆云晋精致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孤单寂寞,童初沫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抬手捂住了陆云晋的眼睛。
陆云晋愣了一下,童初沫感觉到他的睫毛微微颤抖,陆云晋说:“沫沫,你干什么?”
童初沫说:“云晋,你这是怎么了,我只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你,你就是你。”
陆云晋说不出话来了,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起来。
他把童初沫的手拿下来,紧紧握住,说:“我明白了,我明天去找苏云,催眠恢复那一段记忆,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是不是我杀了林聪言,我都会去面对,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童初沫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陆云晋转过身,看着天上的月亮,说:“其实,我不应该害怕的。”
陆云晋牵起童初沫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童初沫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陆云晋的声音响起:“我知道我是谁,因为当你触碰我时,我会心跳加速。”
陆云晋俯身,勾唇笑了起来:“不信,你再试试。”
“啧,好好说话,别闹了……!!”
咸涩的海风呜咽着,陶青仪看着陆云晋,陆云晋说:“那天,初沫和我去找了苏云,他给我做了催眠,我想起了一切,我没有杀林聪言,阳光养老院,电梯门打开时,我看到江致成杀了林聪言,江致成朝我撒了一些药粉,我的意识开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江致成把我扶进电梯,把林聪言的尸体放到我怀里。”
陶青仪没说话,陆云晋说:“我想,江致成朝我挥洒的药粉,就是lsd吧,也就是你在同心制药一直研究的东西。”
小李说:“我从监狱看完秦若沁回来,把她的话告诉给了师父,师父就开始怀疑了,本来我们正在疑惑江致成是怎么知道我们这么多消息的,结果有一次,安安不小心摔坏了我的手表,修理时发现了里面的窃听装置,所以我们之后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陆云晋说:“我去美国找华先生,他告诉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林家从来没有小姐,只有一对双胞胎兄弟,林静昀,只是林晖钰化妆后的伪装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在现场发现dna时,我们没有怀疑你而是怀疑林晖堂,因为那是男性的dna。”
童初沫说:“我们恢复了何源的手机,发现了龚诚和他之间的通信往来,龚诚进公司是为了你,可是他发现你不是真正的陶青仪,于是他搜集了证据,并且联系了何源,这才是龚诚袭击你还有你杀死何源的真正原因。”
即便被拆穿,陶青仪的脸上依旧没有慌乱,他只是看着陆云晋,饶有兴致地说:“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是假的?”
陆云晋说:“这得多谢了我们法医部的安安,她在给你验伤的时候,发现你的骨骼和女性相比有很大的不同,你的手术做得很成功,不但脸,连性别都一同变了,你的骨骼本身就比同龄的男性更加娇小,本来是没有破绽的,但是男性的盆骨和女性的盆骨有很大的不同,所以还是让安安看出了细微的差别。”
陶青仪勾起唇角,说:“没想到啊,那个看上去单纯天真的丫头,竟有这样的洞察力,我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陶青仪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球,丢给陆云晋,歪着头笑了,陆云晋看着红色的球,无数回忆涌入他的脑袋,他皱着眉,咬着牙说:“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参加的夏令营,是你杀了那种青蛙,而在我耳边催眠灌输的,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
“是我母亲。”陶青仪说。
童初沫看着他,说:“你的母亲,是不是就是上一任的destiny?”
陶青仪点了点头,他抬起头,皮肤在夜色中泛着阴冷的苍白,他叹了口气,仿佛包含着无限的寂寞与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