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梵音猛地转回头,错愕的看向舞台上的曾老。
她的脸上笑容僵住,握着奶茶杯的手开始收紧,软塑料的杯子被她捏得变了形。
身后掌声雷动,各式各样的恭喜声冲入她的双耳。
但此刻,她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望着灯火通明的舞台,仿佛那是行刑场。
手中一空,她下意识低头,发现奶茶没了。
景泽珩赶在奶茶溢出前把杯子从她手中抽走。
他担忧的看向她,问:“梵音,怎么了?”
他的声音唤回了沈梵音飘远的思绪。
她勉强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个并不好看的微笑:“没、没事,没想到而已……”
她的模样倒是符合新人拿奖时的紧张和欣喜,旁人没多想,但景泽珩却皱起了眉头。
她眼底的紧张和惊恐与昨晚何其相似。
他没心情恭喜她,用力握了下她的手说:“别怕,我在。”
这话格外耳熟,他昨晚也与她说过。
望着他幽深的眸子,沈梵音没来由的觉得心安,那股不安的情绪被压下来几分。
她定了定神,在旁人的恭喜声中站起身。
把西装外套递给景泽珩,她缓步走向舞台楼梯。
路程不远,沈梵音走了十步便不得不踏上台阶。
四级台阶,然后她便站在了舞台上。
追光灯死死锁定着她,这一刻,她就是全场的焦点。
舞台中央,曾老在朝她招手:“丫头,想什么呢?”
主持人笑着打圆场:“梵音有些紧张呢,不急,慢慢来。”
沈梵音站在舞台边,深吸了口气后走了过去。
周围很安静,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不像那次那般凌乱,这一次,整个舞台上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
她暗自做着深呼吸,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没事的,真的,都已经过去了,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她改了姓,又过去了那么多年,不会有人记得的……
她的脑海中就只有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念叨着,连师父对她说了什么她都没听到。
曾老看着紧张得手都在轻颤的沈梵音,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这丫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上台领个奖而已,她也不是那社恐的人啊!
曾老把奖杯递给沈梵音时,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大学四年,沈梵音从没上过舞台。
沈梵音成绩优异,人长得也漂亮。但不管是艺术节校庆还是优秀学生表彰大会,不管是老师亲自邀请她上台表演还是她有一箩筐的奖要拿,她从没登过台。
要么托病拒绝,要么干脆失联,谁都别想让她登台。
只有这次,她自以为绝不可能拿奖,没躲过去。
曾老的眼中多了抹担忧。
他把奖杯交到沈梵音的手里,低声说:“丫头,别紧张,师父在。”
沈梵音咬了下舌尖儿,疼痛让她冷静了些。
她勉强扯了下嘴角,在主持人的示意下走到了麦克风前。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眼前,是黑压压的观众席。
他们鼓着掌,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那天……也是这样。
她享受着所有人的喝彩和羡慕,是舞台的焦点。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几个冲上台的男人拉扯着拖走了。
喝彩沉寂,奖杯粉碎,羡慕的眼神变成了惊恐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