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阳仍旧没有落座,只是负手站在了杜老身边,开始仔细地研究起棋局。
不过,因为杜老之前已经失守太多,眼下的棋局已经十分艰难了,所以刘阳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深思熟虑了四五分钟。
中年人很是淡然,杜老也不催促,二人反而开始饮起茶来。
见刘阳半晌不落子,中年人一边品茶一边道:“年轻人,你也不必为难自己。”
“以我的棋力和你一个晚辈下棋,确实有点欺负人了。”
“不过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这盘棋就算你不来也没救了。”
刘阳并没搭腔,而是在思索完之后,拿起黑子落下。
并且抬头一笑:“先生,该你了。”
中年人端着茶水,瞥了一眼他落子的地方:平平无奇。
于是一边饮茶,一边和刘阳对弈起来。
杜老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童沁则抱着胳膊看他几时认输。
棋局一开始,中年人还能淡定地喝茶,下了十几手后,他却渐渐放下了茶杯,诧异地看了刘阳一眼。
这小子,棋力不错啊,居然能坚持到现在。
然后又是十几手走完,中年人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甚至连话都不说了,倒是一旁的杜老摸着胡子,脸上露出了笑意。
“沁儿,给我拿块毛巾过来。”
中年人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汗水,站在他对面的刘阳则神色淡然。
每次中年人的子刚落下,刘阳的黑棋便紧跟其后。
童沁拿来了毛巾之后,便发现了场面产生了一些变化。
刘阳的落子很快,好像根本不需要思考。而父亲落子的速度却越来越慢,身子微微前倾,好像要把棋盘给看穿一般。
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中年人走出最后一步的同时,喉咙里“咕嘟”一声,抬头看向刘阳,表情也显得分外紧张。
而刘阳拿着黑棋,看了看他,随后又看向棋盘。
最后忽然一笑,将手中的黑棋放下:“童先生,结束了。”
“是和棋!”杜老摸着胡子喜笑颜开:“童自在,你看呢?”
“和棋?这不可能!”
没等童自在开口,童沁便先一步走上前来。
她不肯相信,以父亲的棋力,会输给一个没礼貌的乡野小子。
可当她看到棋盘的一瞬,表情便有些僵硬了,这……真的是和棋!
而且,还是在杜老已经下得一团糟的情况下强行挽回,将棋下和。
这怎么可能!
“沁儿,不得无礼!”
童沁话未说完,便被童自在严厉打断:“我看你今天是吃了火药了,脾气这么差,进去帮老师把药粉磨了!”
“父亲,我——”
“让你进去!”
童沁不明就里,只知道自己因为这小子被父亲训斥了一番,而且还是在杜老面前。
她瞪了刘阳一眼,心中愤愤不平。
混蛋,别让我在京都碰见你!
而在童沁走进内屋之后,童自在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刘阳,眼神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