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引起他注意的，就是美队在提及冬兵时用的称呼是“詹姆斯”。

“我以为巴恩斯中士早就已经死了。”理查德托着下巴，“历史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美队”尽力在他的注视下保持正常，表情自然地回望着他。

印象里美队好像从没像这样称呼过冬兵。因为他们关系足够亲密，所以美队提及挚友时向来都是称呼“巴基”。

这次惊险的经历非但没有把他吓退，反而更增加了他潜伏任务的自信。

冬兵死没死？当然没死，作为九头蛇当前隐藏头目的理查德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尤其是这块还正巧属于他管的。

“不。”理查德平静地说，“没事了。”

“了解。”

“不会有问题的，放心。”“美队”说道，“我的‘线人’现在也正掌握着对方的动向。我很确信对方现在已经正常地离开了复仇者大厦，我们在这儿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回去自己的住所了，他无疑没有察觉任何问题。”

帝国？哪个帝国？

此时他才意识到背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接近十秒后，他才主动开口打破沉寂：“还有什么问题吗，李先生？”

他听到刚才对方在通讯中提起了“帝国”，还提起了“潜伏”。

对方沉默了片刻。

不过他记忆完全恢复了吗？这估计倒是没有。电影里他脱离九头蛇控制两年多都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就算夺回了自我但记忆却不会回来，他可能还得花很长一段时间去思考“我是谁”这个历史性的哲学问题。

直到目送他走进电梯，从楼底离开，“美队”心底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想法是美好的，然而他精湛的演技真的骗过对方了吗？

“美队”笑了笑：“之前历史教材上还说我也死了呢，我猜有时书上写的并不总是靠谱。”

“你确定吗？”另一边的同伴询问，“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这有多重要。我们面对的是这个星球上最危险的存在，我们必须确保他没有察觉，否则整个计划乃至整个帝国都可能受到影响……”

刚刚在大厦里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可不就是那帮斯克鲁尔爬虫么？

理查德面色古井无波地看了“美队”片刻，但半晌也没开口说话。

对此理查德丝毫不意外，当时就只平静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随即便没再多过问了。其实会发生这种事也早在他的意料之内，或者说这是必然的才对。

就连那所谓的宇宙神明也没能看破他的伪装，这正是他的伪装、演技和间谍水平都已登峰造极的证明。

这会儿训练室里真正的美国队长也已经被斯克鲁尔人的潜行者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收，潜入计划大获成功。

“既然队长有事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我看看接下来去找神盾的沃德特工谈谈，他或许会有兴趣回来参演我们的续作。”

理查德坐在书房里，慢悠悠地托起了下巴。

斯克鲁尔人虽然通过自身特殊能力就可以变身成任何模样，但直接变身其实是有弊端的。比如说他们基因没法变得和目标完全相同，目标对象的超能力也没办法复制，记忆也只能拷贝短期记忆等等，其实一不留神还是可能暴露的。

“我当然知道。”“美队”有些不耐烦，“但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么？我执行过上百次潜伏任务，其中有哪一次暴露过么？”

虽然可能只是无关紧要的细节，并不能直接说明什么，但仍然引起了理查德的注意。所以从离开大厦后他一路上都没停下用超级视力对大厦的监控。

没办法，不是谁都能顶得住像那样的压力的。他刚刚可是对一个货真价实的神撒了弥天大谎，而且他觉得自己表现得非常完美，没有任何破绽。

此时此刻理查德确实已经老老实实回家了，然而他在书房里翘着腿的同时也依然在用超级视力监视着复仇者大厦里的“美队”。

“美队”挂断了通讯，嘴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说完他笑了笑，告辞后转身离开了大厦。

“……好吧。”他的同伴最终说道，“我只是确认一下，因为事关重大，我们必须确保所有环节都万无一失。

既然没有问题，那么你尽快回来吧。我会把接头地点发到你的设备里，今天之内你得回一趟指挥部。”

但如果结合斯克鲁尔人的科技、并且捕获了所要拟态的目标对象本尊的话，他们就可以从目标身上提取包括基因在内的一系列生物特征进行实验，将某个斯克鲁尔人量身打造成和对象完全一样的人。他们可以设法在实验室里还原出拟态对象的完整记忆、人格和基因，甚至连多数超能力也能设法还原出来，真正做到跟本尊别无二致。

随便找了个理由摆脱了斯塔克，“美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通过秘密线路重新接通了通讯。

美队得到了消息会去寻找冬兵也是意料之内，听起来似乎也情有可原。

“这下有意思了啊。”他自言自语道。

老皮部长死后冬兵理所当然就成了理查德手底下的财产，但他对一个超级士兵没什么兴趣，也讨厌这种通过洗脑强迫对方为己所用的手段。所以自那之后他就一直把冬兵扔在原本的据点里没再理会，也没再重复加强洗脑维护的措施。

所以可以预见到，时间一长巴恩斯中士的自主意识自然会恢复，以他的那一身本事想逃出去并不是难事。

很可惜……并没有。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风衣的衣襟。

九头蛇的洗脑技术其实并不算到位，他们用的手段比较粗鲁和原始。他们强行在冬兵脑子里植入了一个不同的人格让他无条件听从命令替他们干活，但只要一段时间不“维护”的话这个人格就会自行消散，巴恩斯中士自己的意识就会回来。

“是我。”他说，“目标已经离开，我没有暴露。”

然后果不其然，他就看到了刚刚这一幕。

这个“美队”在面对他时很显然地有些紧张。对普通人来说完全察觉不了，但理查德的话能听到他心率在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急促，呼吸也有一些极小幅度的紊乱。尤其是在理查德盯着他时更加明显。

不过不久前他也得到报告，说就在他不在地球的这段时间里，冬兵已经挣脱束缚从九头蛇基地里杀出去了。

如今美队本尊已经落到了他们手中。等今晚这位斯克鲁尔战士回去指挥部，借助他们种族的科技他就能彻彻底底变身成美国队长，到那时就算神应该也能骗过！

还有哪个帝国喜欢冒充成别人的样子玩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