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早就注意到了奥丁的这个毛病，从之前奥丁一口气睡了将近两个星期时他就注意到了。刚才交手途中他更是再次用超级视力扫描了奥丁的身体状况，发现他的问题非但没有解决反而更严重了。

但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奥丁老了，身体状况正在逐渐下滑。相反，他的神力却在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强。作为容器他的身体已经难以承载这样强大的力量了，过强的力量反过来却会腐蚀他自己。

理查德笑了笑，并不答话。

“原来如此。”听完他的解释，奥丁长叹道，“看来真的是我输了。宇宙神……嘿嘿，果然挺厉害。”

问题症结就出在他的祖传神力上。

奥丁老爷子跟着儿子一起回宫殿里去了。理查德转身也准备出去，却突然意识到希芙和旁边那神域三勇士眼睛都直勾勾盯着自己，就像在看什么珍奇物种。

理查德没说话。

“所以你们这么盯着我干啥？”

“不，没有。”希芙女士连忙摆手。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作为一个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理查德顿了顿，道，“你看，如果说阿斯嘉德这个地方本身就是你神力增长的源泉，进而导致了身体状况的衰退……那你为什么不远离它呢？”

弗丽嘉显然是知道丈夫的情况的，洛基心思敏捷通过近日观察多少也猜出了点猫腻。唯有托尔一直被傻乎乎地瞒在鼓里，听到这番对话一头雾水：“什么？父王怎么了？”

这确实是事实，他的确是放了水。不仅没有切换成成年形态，他也没有使用空间宝石或是其他特殊技能。

奥丁摆了下手，示意身旁的人不必搀扶。他笑了一笑，道：“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吃点东西再走吧，我们还有些事要谈。正好我现在先去养下伤，你们这些天神就是不知道尊老爱幼，给老头我伤得这么重……”

这次的晚餐形式相对比较接近正规的宫殿宴席，和理查德之前参加的那种战胜庆祝的酒宴不同，并没有出现什么梁山好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场面。

理查德眯起了眼睛看着奥丁：“是因为……‘神力’吗？”

奥丁虽这么说着，但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这点伤其实对他压根不算些什么。

我表示怀疑。理查德在心底里说道。

“哦。”理查德点点头，“那我猜，我就是那个‘没有人’了。”

“强者？”奥丁摇了摇头，“早就已经不是了。我的时代早已经过去，现在的我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罢了。”

理查德停住了，指了指自己：“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奥丁瞥了他一眼，嘿嘿一笑：“你倒是心肠不错，居然还为老头子我着想。但不必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用那个诡异的身体变换能力吧？我很清楚如果用上那种能力老头子我肯定不会是你的对手。”

“也别太沮丧，老爷子。”理查德耸了耸肩，“你也相当厉害了，我赢过你靠的不过是点小聪明而已，否则我确实没有把握接下刚才那一枪……”

这点伤的话老爷子回去找弗丽嘉施个法就能痊愈了。

奥丁静静在旁看着，轻叹一声道：“真是令人惊异。就算作为天神，你的成长速度还是让人惊讶。我这些年也见识过各种能力非凡的人，其中不乏一些上级的存在。但我从未见过有人……或是神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的进步。”

确实，理查德战胜他没有靠绝对强横的力量碾压，他这次胜过奥丁依靠的是眼界和境界。正因为有着神级的眼界他才能看破永恒之枪的运作原理，并从中找出能用于突破的薄弱点。

酒过三巡，托尔向理查德敬了一杯酒，理查德和他碰了杯，一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理查德微笑：“不必过赞，神王陛下。虽然你一直强调说自己年事已高巅峰不再，但就刚刚的交手来看你可一点也不老。就算是在今时今日的宇宙里你也仍是能够横行一方的强者。”

刚才双方交错的那个瞬间理查德是有机会把作为诱饵的光灌入到奥丁的心脏或喉咙等要害部位的，那样一来冈格尼尔就会给予他必杀一击。但他没这么做，而只是将永恒之枪诱导到了老爷子的肩膀。

沉默片刻，他说：“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今后的事都无所谓了。我已经有了值得托付的人，他的话能比我更好地接受力量……还有随之而来的责任。”

奥丁哼笑了一声，听起来像在讥讽自己。

事实上这顿饭的参与者除了理查德之外只有奥丁的直系家人，奥丁本人、王后弗丽嘉、他们的儿子托尔以及洛基。

是的，之前在保卫阿斯嘉德抗战中有过贡献的洛基童鞋如今已经被特赦了，当然了其中也有老哥为他努力求情的原因……

“意志不屈？可那又如何呢？”他端起杯喝了口酒，“就算再怎么不甘，人也没办法抗拒岁月。空有意志根本毫无意义。”

可能是因为跟地球离得近文化相仿的缘故，阿斯嘉德人在“吃”这一块倒是比宇宙大多数地方都要做得好。至少这一大桌菜有不少能下饭的，那一盘盘鱼肉虽然块头大了点做工有点粗糙，但吃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

阿斯嘉德人不是宇宙神明也不是永恒族，他们吸的体质吸收不了宇宙能量。虽然他们设法通过魔法驾驭了宇宙能量、并薪火相传将这股力量发展得越来越强，却阻止不了他们自身肉体的衰老。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还是希芙女士诚实地说道：“因为在此之前……没有人伤到过奥丁陛下。”

奥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全桌唯一一脸懵逼的托尔。

虽然这么说可能对不起盛情款待的斗剑和莲德拉女王，但阿斯嘉德在烹饪这一块是属实比希阿要强太多了。

从各方面说，奥丁和他战斗都没有任何胜算，这是从一开始就定好了的解结果。

“是吗？但我看到的是一个战士，一个灵魂仍在燃烧、意志依然不屈的真正战士。”

果然正如理查德的意料，这点小伤在魔法的帮助下奥丁一会儿工夫就痊愈了。片刻后来到餐桌上时，奥丁已经完全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