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多看了他一眼。

——面对眼前这个人不能有半点留手，非得从最开始就拿出全力、将他彻底击倒不可。

她便像是主宰魔法的女王，一步步踏着世界为她呈上的台阶缓步而下，澎湃的威压让下面那一群黑暗法师都显得像电影里亮相不过三秒的炮灰龙套。（虽然本来就是）

这家伙究竟是谁？哪来的如此恐怖的力量？

天地在所有人眼中进一步变幻了起来。四周被刚刚激战打出的裂纹瞬间修复，遍地的废墟和碎石都无影无踪。地面向着两侧分裂开来，将那些残破垮塌的楼房都吞没了进去。半条街沿一个九十度角弯曲而起，垂直向上耸入了云端。

更有趣的是，理查德认得她。

那应该就是诡异地漂浮在旺达面前的，那本会自动翻页的厚重大书。

只不过眼下这位绯红女巫目光迷离，虽然气场惊人但神智显然不大清醒。虽然不知道复联里的绯红女巫是个什么水平，但理查德很确信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给力。眼下小女巫整个人都快被那澎湃的魔力波浪吞没了，感觉像个魔力暴走的人偶。

他卡西利亚斯是出卖了肉体出卖了灵魂才换来的这等强大的黑暗之力，结果对方轻轻挥了下手便将他的全力一击随意化解，凭什么？

卡西利亚斯现在所用的正是这样的法术，哪怕是在他盗走的黑魔法典籍里也被列为了禁术，对他身体造成的负荷以及可能带来的反噬也都是难以估量的。

通过自己超常的超级视力理查德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那本书漆黑封面上几个烫金的大字。

区区卡西利亚斯而已，理查德本来就完全没放在心上。反正只要他不把自家主子多玛姆召唤过来那就跟“威胁”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任他怎么闹腾都翻不了天……

那是一个女孩。

其他人没有理查德这样的敏锐的感官，但多多少少也都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尤其是卡西利亚斯，这位黑暗法师脸上露出了转瞬即逝的恐慌，随即沉下了脸。

而现在的情况就和电影里类似。某个远比卡西利亚斯更强大、对空间魔法掌握更深刻的法师踏入了这个空间。天平倒转，掌控空间的权柄瞬间落入了这位新玩家的手中。

卡西利亚斯身体里像有万千刀绞般地剧痛，爆炸冲击的伤害以及禁术反噬带来的痛楚交替袭来、让他每一根神经饱受痛楚。

但他强压下剧痛坐起身，努力控制住面部抽搐的肌肉，咬着牙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等等，有些不对。

卡西利亚斯如今也算是多玛姆的头号狗腿子了，要是成天还是舞刀弄枪连个像样的大招都没有，那不说卡西利亚斯了，就是多玛姆那张老脸也没出搁。

至于其原因，理查德好像很快也就猜到了。

两团能量的碰撞就像在半空中骤然引爆，爆炸的冲击朝卡西利亚斯席卷而去。这位法师瞳孔一缩，急忙抬手于身前唤出屏障抵挡，但一秒后那屏障也轰然破裂。卡西利亚斯被仰面震飞了出去，喉头一甜喷出了鲜血。

她有着像瓷工艺品一样精致的容貌，漆黑的眼袋，樱唇红得鲜艳欲滴。她一身红色的法袍，套着黑色的丝|袜，全身仿佛萦绕在猩红色的火焰之中，长袍和衣摆在道道波动中上下起伏。

随后，天空中降下了一道长长的悬梯，一道婀娜的影子沿着悬梯缓步而下。

理查德能感觉到空间轻微的震荡，还有某种扭曲、让人觉得不适的能量正一点点侵蚀进这个独立于现实的空间。一股寒意逐渐渗透了进来，冰冷地散播了开来。四周的气温骤降，就仿佛一湖平静的池水被迅速冰封。

一枪，湛蓝色的激光仿佛超越了空间，压住了世间一切其他的色彩。能量冲击从枪口扩散，大地被震裂，烟尘被吹散。霸道的光束宛如一支穿云的箭矢，透明的魔法球被轰然贯穿、在强力的冲击下像分解成了无数气流，形成了一阵飓风吹散了开来。

“真是阴魂不散。”他咬牙切齿地说。

这过程看似复杂，其实卡西利亚斯才和理查德交手两回合，过程不过只发生在瞬间。而就是在这一小会儿功夫里旁边那群龙套法师甲乙丙丁也已经被格温和杰西卡干翻了将近一半，剩下一半也在看到自家老大被|干趴后就有些被吓傻了，傻乎乎地举着刀枪棍棒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镜像空间的场景又开始变幻。这个法术和美塔领域那样的主场技能不同，镜像空间并不只会遵循施术者的意愿。电影里奇异博士召唤了镜像空间，结果场地反而为卡西利亚斯提供了便利。而当古一大手子亲自赶来救场，整个空间则又开始听从起了她的指挥。

卡西利亚斯暴喝一声，双臂向前一振，巨大透明的魔法球顿时扑面席卷而来。镜像空间的领域再度变幻，四周建筑和废墟碎片尽数向两侧拨开，仿佛战栗般地为这团光球让开了通路。看不见的气流沿着街道席卷，两侧的空间像镜面一样哐啷啷地开裂，地面上卷起了冲天的沙尘。

《黑暗神书》。

理查德站定在原地，面色淡然地感受着那球体内透出的恐怖能量。他缓缓抬起胳膊，能量爆裂枪对准了那飞旋而来的魔法球，无数湛蓝的光粒子开始向着黑黢黢的枪口汇聚。

除了这帮菜鸡法师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进来了。

理查德微皱了下眉，突然好像从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感觉到了些什么。

不过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电影《奇异博士》里卡西利亚斯就亮出过能瞬间摧毁一座圣殿的大杀伤性法术。只不过按照漫威体系里的惯例，魔法都是需要代价的，越强大的魔法也就需要越强大的代价，就算是用黑魔法也不能例外。

这确确实实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哦？这么说来这家伙好像知道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但他没有犹豫，因为他就是有这样的预感——

旺达·马克西莫夫，代号绯红女巫，未来的复仇者。他们之前勉强还算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