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在后面看着一愣一愣的。

甚至就连和他一心同体的布鲁斯·班纳博士曾经也恨他入骨，恨他毁掉了自己的生活，甚至曾想方设法要抹消掉自己体内浩克这个人格。

可通过刚刚的交手他发觉这绿巨人的不合理程度其实也不遑多让，至少从反冲炮的效果看来这绿色大块头皮肤的硬度也不比像诺斯菲尔那样的低级异生兽逊色，自愈能力也相惊人。至于力量还不好说，但无论如何对方的力量肯定是远远超过钢铁侠盔甲的，其上限无法估量。

最后他还是朝奈克瑟斯的背影喊了一声：“这怪物力气很大，稍微小心一点。”

绿巨人浩克可不是你能随随便便小看的对手。漫画和电影里的浩克平常表现出的常规力量大约都是几十上百吨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没法和臂力动辄上万吨的奥特曼相比。但这就是关于漫威最有趣的部分了——他的臂力从设定上说是没有上限的。

托尼在边上屏息观战。虽然只勉强算是打过几次交道，但这个奥特曼恐怖的战斗力他也是知道的，正如他之前的评价这种生物的存在本身简直就是反科学。虽然对方这次缩小成了人类的尺寸，但从能量数值上来看战斗力发挥应该影响也不会太大。

就和其他复仇者一样，浩克也并不是创号直接就是满级，用一成不变的眼光去看待任何一个复仇者都是不对的。按照电影时间线这会儿连复仇者都还没组建呢，绿巨人也还只处于类似于幼儿状态，连话都说不清楚，唯一会的一句高级点的句子就是“浩克开砸”。

他们这么一群人拼死拼活、团灭一支军队外加战争机器，连他钢铁侠盔甲也一筹莫展的怪物……这么随随便便地就趴了？

但没想到这位博士居然哪儿也没去，反而跑回了芝加哥的大街上玩起了狂扁小朋友。这也就算了，他还偏偏就挑中了理查德剧组也在这一带的日子，也不知这是对谁来说更加不幸。

浩克狂吼着逼近，重拳拖着白色的气旋，拳风形成了排山倒海的涡流，震动得满地的碎石飞扬而起、在强烈的风压下被碾成了粉尘。

这就……完了？

震动大地的咆哮，浩克有如一台装载了涡轮加速的坦克般直线冲撞。他的脚掌将沥青马路踩得粉碎，身后搅起了飓风，绿色的拳影裹挟着螺旋的白色气流咆哮着轰来！

好吧，但那也都是后期的事了。

平常看起来浩克好像也就丢几辆汽车拆几栋楼的样子，然而在关键时刻这位可是有着徒手扛起整个曼哈顿岛、凭蛮力推动大陆板块等傲人战绩（而且还是在没有开挂加成的情形下），上限也是高得离谱。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浩克的野蛮和暴力也是情有可原的。他破坏一部分理由是因为冲动的情绪，而另一部分则是本能地在试着从这种野蛮的行为中找到自己在这个世上的定位。

考虑到作为主线人物的主角光环属性加成，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

新手期的浩克论属性论技巧都不是奈克瑟斯的对手，能打得赢才出鬼了。

嘭！

等身大小的奈克瑟斯现身在破败不堪的街道正中，站在距浩克约莫二十多米远的位置，一阵微风吹散了街道上浓重的烟尘，互相显露出了对峙中双方的身形。

浩克保持前倾的姿势定住，奈克瑟斯也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双方同时默契地停下了动作，就像一张被相机抓拍定格的照片，画面静止而和谐。

他拳速很快，但奈克瑟斯更快。奈克瑟斯只轻巧一晃，绿色重拳便呼地挥空，只击破了一道银色的残影。

那是后发先至的一拳，拳影便似一道银色的流星，霸道地破开了拳风和尘幕，划出条弧线朝绿巨人的小腹刺去。

砰。

而在他这一拳挥下之前，奈克瑟斯也出手了。

托尼不是不知道这个奥特曼很给力，他也完全没有怀疑对方具备着制服浩克的实力。但他本来以为纵要分出胜负总也还得过个几招、倒个几栋楼炸个一条街什么的，只万万没想到居然就这么随手一拳就结束了战斗，这感觉不像是战斗反倒更像是在随手教训调皮胡闹的熊孩子。

世界待他以暴力和恶意，所以他也就还这个世界以暴力。

“吼！”

浩克的拳头硬生生地停住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仅这一个照面应该就能看出自己力量不如对方了，但浩克可不管那么多。他大吼一声，甩手将奈克瑟斯的手臂荡开，跟着又一拳以更猛的威势照着脸便轰了上来。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房屋垮塌、地盘破裂的动静，只有一声低沉、像是鼓槌击打在鼓面上的闷响。无形的气流迅速扩散，满街飞扬的灰尘颗粒突然间都被吹散得干干净净。

好吧，对于会在这个地方撞上浩克这件事理查德还是挺意外的。他可没听说军方计划这附近跟绿巨人动手，他还以为憎恶那次事件之后班纳博士要么已经被军方抓获关进哪个特制笼子里了，要么就是又变身浩克远走高飞重新跟军方玩起了躲猫猫。

而其实在理查德看来事情也确实差不多。教育熊孩子，这本来就是他在做的事。

半秒后，绿巨人脑袋一偏、身子一软，轻飘飘地就摔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说到底现在的浩克其实就像是个初生的孩子，一个有着一身怪力、但本性绝对不坏的小孩。只不过从他出生开始整个世界就都在对他施以暴力，每次只要他冒个头出来稍微透下气，迎接他的就必定是飞机坦克和枪炮。

没想到斯塔克还挺讲义气。理查德没有回头，但朝他挥了下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奈克瑟斯右足稍退半步，右拳紧攥，力量积蓄进小臂，似乎每一块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奈克瑟斯轻飘飘地举着右手，银色的手掌稳稳地架住了硕大的拳头。他双足后方的大地在恐怖的冲击下夸张地碎裂了开来，但他自己却纹丝未动，连一厘米都没退。

有如山崩一般的轰响，肉眼可见的气浪爆发，透明的冲击当场震裂了沿街的每一块玻璃。数不清的碎渣在飞扬的尘埃间反射着太阳的闪光，宛如闪烁的冰晶漫天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