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笑呵呵地点了下头：“那就好，要是你说要看水晶球说不定我扭头就走了。友情提示一下，你这水晶球掉色了。”

结果柜台后的小哥收了钞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去冰得额外加钱。”

洛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眯着眼睛缓缓点了点头：“不错。但笼罩着你命运的迷雾实在太重，为了看清你的命运以及灾难到来的方式，我还需要你的配合……”

几乎条件反射地，洛基的意识像逃命般地从这片空间里窜了出来。他连形象也忘记维持了，中年大叔瞬间变回了洛基的本来样貌，惊叫一声从桌边跳开，脚步一绊仰面摔倒，连桌子也给他踢翻了，掉色的水晶球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借助某种催眠法术，洛基小心地将意识延伸出去，探查进了理查德的意识之中。洛基感到就像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摸索前进，直到片刻后光芒照耀了出来。

理查德心念一转，等轮到他时他递上钞票，说道：“一杯冰镇柠檬水，去冰。”

连他洛基这个欺诈之神都感觉倍没面子。虽说这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但他还是有种撒了这辈子最拙劣的谎的挫败感……

理查德看着地上模样滑稽的家伙，不禁有些意外：“洛基？？？”

我擦？这也太坑爹了一点吧？把这冰块去了，饮料怕不是连满杯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接着空间中开始出现了光。无数金色的粒子从四面八方凭空浮现，汇聚到一处，逐渐组成了实体。那身躯越攀越高，越来越大，直到化作了一个轮廓模糊的巨人，金色的眼睛带着似乎无穷无尽的威压俯瞰着洛基，就好像在说——

这次洛基倒没忽悠，他真的就开始施起了法来。这也是他费这番功夫的真实目的——试探对方虚实，看看寄宿在这凡人身体里的究竟是股什么样的神秘力量，凭什么他能拿起自家老哥的喵喵锤？

一瞬间，洛基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误入某种古老神殿的蝼蚁，在看不见的强大威压下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理查德脚步停顿了下来，有些狐疑地扭过头。

“那我猜大师您肯定是那种特别厉害的占卜师咯？”

——小子，你瞅啥？

小镇商业街上一家饮品店的冰镇柠檬水口碑似乎也相当不错，理查德同样专程来尝了个鲜。他排在队列里等着，看到前面已经买到饮品的顾客手里拿着个塑料软杯，杯子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大大小小规格不一的冰块，柠檬水仅仅填充了冰块之外仅剩的那一点点空间。

其实这摊位真正的主人还真就是个江湖骗子，只不过这会儿他正在卫生间里呼呼大睡呢。洛基亲自上阵，变身成了摊位主人的形象专程在这儿等着。

理查德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继续顺着商业街闲逛。又走了不片刻，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从边上响起来了：“这位兄弟，你的气色看上去很不好啊。”

理查德：“……”

哈，去冰你总不能再塞一杯子冰块糊弄我了吧？

“嗯……确实是这样。”洛基不得不顺着他的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洛基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些瞎话说出来就算是欺诈之神良心也是会痛的……

反正左右无事，理查德决定不如听听这大叔要说什么，就当是消遣了。

“也就是说，其实用玻璃球也行咯？”理查德问。

这破水晶球里半点魔力波动都没有，目测就一糊弄傻子用的破玻璃球，谁要用这玩意儿啊？

“那当然。”洛基这就瞬间有底气了，他就不信米德加德这个小地方还能有几个法师比他更专业，“来来来，我给你看看。”

他刻意加重了“去冰”两个字，不由心底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草！人类的骗子都这么没职业素养的？你骗人就骗人，好歹整得专业一点吧？水晶球会掉色你敢信？

炎热的夏日，被灼烧得犹如蒸笼的大地，金灿灿的太阳高高地挂在所有人的头顶，让人避无可避。

幽蓝色的光突然间驱散了黑暗，充斥到了整个空间的尽头。整个空间都看起来像是神圣而不可侵犯，一股仿佛无处不在的力量弥漫在整片空间里，萦绕在洛基周围。

真的假的？这大叔是真看出了他与众不同，还是说他只是对每一个路过他这摊位的人都这么说？

理查德没有理会，继续迈步准备走开，却听那大叔又说：“但我能看到你与众不同，你有一些很特别的能力，一些常人所没有的特殊力量。但你必须知道，力量总是会招致毁灭，越强大的力量越是如此，它只会伴随着……风险。”

算了反正也就几块钱的事，理查德决定不跟这小商小贩一般计较。不过柠檬水味道倒却是不错，钱花的也不算冤枉吧。

如果放在以前这种家伙铁定被他打上江湖骗子的标签了，可现在不同，这里可是漫威宇宙啊！有黑科技有魔法有玄学，指不定哪个其貌不扬的路人就是隐藏大佬呢？

理查德立刻就联想到了前世常见的一些风水大师，神秘兮兮地摆着个摊子，对路过的路人指指点点：“这位施主请留步，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

洛基摇了摇头：“不用。”

“大师，怎么说？”理查德坐下了，“你刚刚提到了毁灭？”

李大爷！你们这也太直接了一点吧？都不掩饰一下尴尬的么？

什么？你说真有本事的大佬不会在大太阳底下摆摊？

而这位穿着黑袍的油腻大叔，其实就是我们的诡计之神洛基本人了。

那谁知道呢？隔壁dc家上都夫人那么牛逼，神秘侧大佬，还不是日常摆摊算命？

“咳咳，这不重要。”洛基努力挽回正在崩塌的神秘形象，“这是凡人常有的误解。水晶球只是辅助灵视的道具，它本身的材质并不重要。强大的占卜师甚至不需要这种东西也能进行灵视。”

洛基：“……”

“是要用到这个吗？”理查德指了指他面前摆着的水晶球。

这样的天气和冷饮正是绝配。

理查德脚步一顿，扭头看到边上一条阴凉的巷子里坐着个古怪的大叔，下巴上满是胡茬，长得很有点沧桑。他一身黑衣，明明是大热天还穿着长袍，面前一张盖着红布的桌上摆着个水晶球，边上摆着塔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