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伙子果然如同传言的那样,老实憨厚,就是不知道哪儿得罪了那个木匠。
那木匠陈是任家镇有名的祖传的木匠手艺人,手上的活极好,那龙飞凤舞的红木大床,一看就是他的手笔。
他那人人不坏,就是心眼小,用鲁班术来捉弄人,想必刘家也是哪里得罪了他~
九叔心中思索着,伸手将刘老二的儿子扶了起来,“你那新婚之房风水极乱,要想梳理风水,需要跟那红木大床配成一套,还得去寻那木匠陈,打一套梳妆台,再打两套椅子,打一套红木柜子,打一套衣架,如此便可以了,记住了吗?”
“九叔!您说的话我都当圣旨呢,记得清楚着,唉,我这脸可真是丢完了,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我二十来岁还尿床,要是能解决这事,别说是就这几套,再打个十套八套,也值得!”
成年大汉夜晚尿床,而且好几天,这种糗事可真丢人丢大了。
九叔哈哈大笑,将衣袖之中的木雕拿了出来,放在了刘老二的儿子手中,“把这个也带去,给木匠陈说句话,就说他手艺不错,到时候你认真磕个头给他求一求,那家具可要用心的才会有效果!”
“晓得,晓得。”
刘老二的儿子将那木雕塞到怀中,紧接着熟练地用一块白布捂住嘴,低着头从后门走了。
刘老二和老伴连忙请九叔坐下,好茶好点心的招呼,林少宇也沾了点光,他听着厨房隐隐的有人哭泣,心中便也明白,想必就是那新娘子了。
他看了看了桌上的糕点,轻轻的捏起一个尝了尝,味道不能说极好,人间美味,但也能算得上家中的美食,至少他是做不出来的。
“可看懂了?”九叔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紧接着又忍不住考校起林少宇,这个小徒弟比文才秋生天赋好的多,后继有人,自然要认真培养。
林少宇点了点头,所谓的风水之说都是假的,只是为了不说出木匠陈而已。
对于他们而言,木匠陈不算什么,但对刘家而言,这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鲁班术还是有些用的,不懂得破解之法,自然会落得全家不安宁的后果。
“为何要买那么多的家具?那不是很花钱吗?”
九叔轻点桌面,“可曾看他二人的房间,空荡荡的,新婚之人自要打家具,也算不上多花冤枉钱,而且自会有人出这份钱。”
“是谁?”
九叔笑而不语,继续吃着茶,打起了一个哑谜。
没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看到刘老二的儿子急匆匆的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吆喝的热火朝天,来来往往搬着一堆的家具,一眼看上去都是上好的,无论是材料还是雕工。
拍家具的人将家具摆好之后,便站在了一旁,一人拍了拍衣服,恭恭敬敬的跪在了九叔面前,“九叔,这些东西都是阿叔给新人送的礼,乡里乡亲互帮互助,那是应该的。”
原来木匠陈就是送家具之人。
木匠陈那徒弟上前小声地解释了一番,原来那一日,木匠陈也参加了新娘子的婚礼,不知道是不是疏忽,新娘子陪着新郎敬了一圈的酒,偏偏就把他木匠陈给漏了。
一圈人都敬了,就是不敬我?
你这房屋里里外外还是我帮你打造的,都是上好的材料,我亲自雕刻的!
狼心狗肺之徒!
忘恩负义之辈!
木匠陈一生气,便使了点手段想让新人尝尝苦头,没想到被九叔识破了,就让徒弟赔了一套家具,一来是弥补新人受的罪,二是讨好九叔。
他是做木匠生意的,祖祖辈辈都是任家镇,卖的就是口碑,一旦九叔将这事儿捅出去,让镇子上的人知道他做这下作之事,他那铺子也不用开下去了。
九叔自然也没多说,毕竟都是镇子上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就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此事便算过去了。
至于新郎新娘那一天到底是故意不敬酒,还是疏忽大意,也没有人去追究了,无论是哪一种,这个苦头吃的都不亏。
只是可惜,不能明说,没办法让他们两个吃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