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王殿下此言差矣!”韩大相公却满脸正气的道:“官家仁善,一向善待宗室子弟,如今官家病重,兖王殿下更该珍惜自己的身体,免得过些时日,官家的病好了,兖王殿下却累得病倒了。”
“到时候官家若是追究起来,咱们满朝文武,几千号人,太医院还有那么多的太医,又不都是死人,怎能让兖王殿下一人辛苦劳累!”
“而且以官家的性子,定不忍看到兖王殿下如此。”
“韩大相公说的及时!”
韩章这话一出,立马引来无数文臣附和,对这些文臣而言,各种各样合适恰当的理由信手拈来,连考虑都不用怎么考虑。
可兖王是善茬吗?是那种让人一句两句就能说服的人?
再说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局面,眼看着大事将成,兖王又怎会轻易将触手可及的成功再丢出去。
一番扯皮,最后还是文臣们妥协了。
没办法,刀捏在人家手里呀。
如今皇城内外,汴京城中,所有的武将、禁军军士,基本都已经捏在了兖王的手中,那些个不听话的,不确定的,不是被悄悄关押了起来,就是已经下了黄泉。
皇城虽然已经打开,可汴京各门却还在封闭之中。
西郊大营的驻军,黄河两岸的守军,没有枢密院的调令和官家的圣旨,根本不敢离开驻地。
偌大一个汴京城,已经悉数被兖王捏在手中。
最后双方妥协,商量定了,由韩大相公和钱大相公以及户部的刘尚书一起入宫觐见曹皇后,探望官家,已安群臣之心。
殊不知,兖王既然敢让他们去见皇后,那必定是早有准备。
宫人内侍在前方引路,兖王随行在侧,三个位高权重的老相公脸无悲无喜,可三颗心却都已经沉到了谷底。
皇城之中杀戮和血腥留下的痕迹,早已经在这旬日之间被抹除的干干净净,不知多少宫人和内侍的鲜血染在他们所榻及的这些长廊、巨柱、夹道、宫墙。
那些正盛开着的鲜花地下,粗壮的树木根系附近,不知埋了多少尸体。
届时这些尸体,只会化作宫中的花草树木们成长所需要的的养料。
自太祖定都汴京,于原来的五代皇城旧址之建起这座皇城之后,立时已有百余年,历经三代帝王,可皇后以及一众嫔妃们所居住的后宫规制却并不大。
福宁殿是历代官家的寝殿,如今官家就在福宁殿之中静养,皇后曹氏也在福宁殿东边的一处偏殿静养。
偏殿之中,曹皇后果然是面色苍白如纸,眉宇之间满是疲惫之态,就连头发之中,也多出了不少银丝。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见到曹皇后,韩章等人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只是曹皇后宫中的宫人内侍似乎换了不少,往日里韩章等一众大臣,可没少入宫觐见嘉佑帝,遇到曹皇后的次数不多,却也不少。
对曹皇后身边的宫人内侍们,难免有些印象。
韩章等人先是一番告罪,然后才问起曹皇后的身体,曹皇后一一答了,说他们有心了,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