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大战打下来,方父凭竟然一路凭着军功,被提拔成了厢虞候。
还被授了一个从六品的杂牌将军的称号。
回京之后,因为会做人,再加上累积的功勋,竟然又被提拔,领了厢指挥使的差事儿,手底下管着一厢人马,这一下子,可真真是光宗耀祖了。
方父老了之后,主动上奏请辞,官家念他勤勉,便让方志威顶了方父的缺,成了禁军的一位厢指挥使,领着一厢人马。
又因出身清白,武艺不俗,领兵的本事也不差,颇受官家赏识。
方志威走至内院最大的院子里头。
正屋里,一位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正坐在铺着蓉覃的软塌上,身边是几个二十多岁的妇人,两个是方志威的儿媳妇,还有一个,是方志威的大女儿,如今也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
“儿子拜见母亲!”
方志威跪在老太太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屋子里头,三个妇人都被方志威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
“老爷这是何意?”老太太也愣了一下,可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可心底的好奇,却也如潮水般喷涌而出,充塞在心间。
“母亲时常教导儿子,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方志威依旧跪在地上,却抬眼看着自家老母亲,一字一句的道:“昔日咱们家那位大恩人,如今有事,需要儿子相助!只是此事实在是太过凶险!儿子心中踌躇,不知该如何决断,特来向母亲问计!”
“昔日咱们方家,不过是区区市井之流,若非是恩人提携,你父亲也断不可能挣下如今这份家业!咱们方家上下,又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方老太太神色肃穆,看着方志威,唤了一声:“威儿!”
自方父去世之后,方老太太这是第一次叫方志威威儿。
听着这个熟悉的称呼,方志威只觉得心中一颤,语气有些颤抖:“母亲!”
“你小时候不是一直问我,你父亲少时浪荡,常年与城中的那些泼皮无赖厮混,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你外祖怎么说也是个三甲同进士出身县丞,我颜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我为何会看上你父亲吗?”
方志威看着自家母亲,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忽然提及这么一桩已经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不等方志威发问,方老太太便道:“你父亲虽然浪荡,却从不欺男霸女,欺行霸市,行事颇有狭义之风,尤其是他骨子里,是个视恩义大过自身性命的人!”
“当年若非是那位大恩人,只怕你父亲早已经死在了边疆,我从小就教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恩人有难,正是咱们报恩之时!”
说着说着,方老太太就已经站了起来,腰板依旧挺得笔直。
“便是搭上咱们方家老小的性命,咱们方家人,也绝不会有半点犹豫!”
方志威看着一脸决然的方老太太,又看了看屋子里头神色各异的女儿和媳妇。
俯首抬手,额头便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儿子谨听母亲教诲!”
方老太太抬了抬手,沉声说道:“老爷且放心去吧,无需担心家中!”
方志威又冲着方老太太连磕了三个头:“儿子不孝,累得母亲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