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你三哥哥和人在外头吃酒狎妓,酒后胡言乱语,累得表舅被困宫中,遭到官家亲自质问,可回来之后呢?不过在祠堂里头关了几日,禁闭数月罢了!”
明兰道:“那林噙霜素来在父亲面前装的娇弱可怜,每每都能抓住父亲的心思,叫他心软!”
徐章嗤笑一声,说道:“其实表舅并不是看不明白,以表舅的聪明和眼力,若是当真用心瞧的话,又岂会瞧不出林噙霜的手段。”
“说到底,不过是为情所困,心甘情愿的自我蒙蔽双眼罢了!”
作为男人,又和盛紘接触了这么多年,徐章若是连这点还瞧不出来,那就枉费他这两世为人的丰厚经历了。
说到底,这一切的根由还在王氏身,与盛紘成亲之后,盛老太太又直接交了权,王氏便直接大包大揽,在盛家之中权势滔天,连盛紘的事情都要插手,性子端的是霸道。
盛紘又不是受虐狂,这一时半会儿还好,当初盛家落魄,王老太师肯把嫡女下嫁于他,盛紘对于王氏还有王家都是感激的,和王氏自然也有过一段父亲和睦,相敬如宾的日子。
可这时间一长,王氏却没有半点改变,盛紘和王氏之间的情分自然也就慢慢淡了,偏生这个时候,林噙霜插了进来。
家逢骤变,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借住在盛家,瞧着是那么的柔弱可怜,叫人心疼,先由王氏的强势霸道在前,现在忽然遇了林噙霜这么一个性子截然相反的女子,而且林噙霜本就生的貌美如花,又善于把握男人的心思,处处低眉顺眼,事事顺从,既乖巧,又听话,如何不叫盛紘动心。
总结下来,林噙霜就是盛紘心底的白莲花。
明兰又做不出那等下毒害人的勾当,想要为母报仇,绝非易事。
“林噙霜久居盛家后宅之中,与外界少有关联,娘子便是对付她,也无从下手,而且林噙霜此人,颇有几分心计手段,若是直接对付她,只怕是未必能够一句竟功!”
明兰道:“正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若是引得林噙霜起了戒心,日后咱们想要再对付她,那可就难加难了!”
林噙霜若是一直呆在盛家里头,不和外界接触,在不破坏和盛紘的关系的前提下,徐章和明兰还真不好出手对付她。
“所以娘子打算从墨兰身入手?”
明兰嗯了一声,说道:“只要是不是那等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人,都会有弱点,只要找对了这个弱点,再想法子着手,便容易的多!”
“墨兰的才学确实不错,于诗词歌赋之颇有天赋,却也因此激的自己心高气傲,瞧不这个,瞧不那个!”
对于墨兰,徐章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好感。
小时候因为徐章出身农家,不过是借着是老太太的远方亲戚,便投身在盛家学塾,与盛家的兄弟姐妹们一道读书。
那时的墨兰,眼睛长在了脑袋顶,从来都没正眼瞧过徐章一回。
等到后来,徐章以十七之龄,高中了进士,而且位居榜眼,墨兰对徐章的态度就变了,开始故意接近,拉着徐章问些诗词歌赋,抚琴弄萧这些风雅之士,甚至还献起了殷勤。
可惜徐章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明兰眸光微凝,声音微沉:“四姐姐素来眼高于顶,盼着能够嫁入高门,以前的时候,便惦记过夫君,可惜夫君与妾身定了亲,四姐姐断了念想。
后来又瞧了齐小公爷,却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齐小公爷娶了嘉成县主之后,四姐姐也就歇了这门心思。
现如今又瞧了永昌伯爵府的六公子梁晗,好几次马球会,诗会雅集都和这梁六公子走的颇近!”
“梁晗?”徐章对梁晗倒是有些印象,“墨兰倒是有些眼光,梁晗此人天资不错,能文能武,只是性子浪荡了些,若是能有约束得住他的大娘子,日后倒也不缺前程!”
明兰道:“如今这位梁六公子,弄大了府里侍妾的肚子,偏生那侍妾的身份有些特殊,是梁家庶长子的媳妇的远亲,不好用强,吴大娘子犯了难,只能满东京城的替梁六郎寻摸亲事!”
徐章眼睛一亮:“娘子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