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行酒?”长梧一愣,看着徐章盯着自己的看,愈发好奇,他素来都是那种有话就说的性子,心里头疑惑嘴上自然就问了出来:“给谁践行?”
徐章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长梧。
“我?”长梧伸手指着自己,脸上满是疑惑:“为何给我践行?”
徐章叹了口气,从身侧取出一封已经拆开了的信,将信纸递给长梧,道:“你自己看吧!”
顾二没有说话,径自吃着东西,徐文却好奇的凑了过去。
然后二人的神情便不断变换,眉宇之间,也逐渐露出一股浓浓的悲痛之意。
“祖母!祖母”一封信尚未读完,长梧的眼眶之中就已经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长梧一直都有些大大咧咧,打起仗来也很是勇猛,心思虽不如徐文细腻,可胆子却大,而且武艺高强,不畏生死,从参军至今,每每冲阵,都必在最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有十多处。
莫说是哭了,连疼都没有喊过一句。
可现在不过区区一封信,却让这个铁打一样的男儿,露出了如女儿般柔弱的姿态,那双充满了倔强的眼睛里头,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泪水溢满眼眶,自然便要从眼眶之中流出,划过脸颊,自下颌处低落,滴在纸上,将信上的几个字给染成了一团浑浊不清的墨渍。
看着无声落泪的长梧,徐章叹了口气,劝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至于这碗践行酒要不要喝,你自己决定!”
去留与否,徐章不想替长梧决定。
至于徐文。
徐章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徐文却读懂了徐章的意思,低下了头,抬手搭着长梧的肩膀,说道:“莫要担心,这里有我们在,你大可安心回去!”
长梧却摇了摇头,紧紧攥着手中那封信纸,抬起头坚定的说:“我不回去!”
徐章却道:“舒城县距宥阳不过几百里,若是快马加鞭的话,不需三日便能抵达,你若是现在赶回去的话,尚且还能见到老太太最后一面!”
长梧却摇了摇头,还想拒绝。
徐文也劝道:“如今正值年关,又天寒地冻了,不利于行军,短时间内这仗铁定是打不起来的,再说了,如今叛军被咱们打的节节败退,龟缩至舒州一隅之地。
舒州境内又多是丘陵山地河川,不利于骑兵纵横冲锋,你的飞羽营估计最多也就是和我麾下的斥候营一样,帮着打探打探消息,还不如乘着这个机会,回去看送老太太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