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盛统领好生威风,杀贼十余人,还斩了一个叛军护法。”
听着徐章的语气,长梧就意识到了不妙,忙拱手道:“将军,实在是当时军情紧急,末将又见到叛军之中押送着俘虏,担心他们利用这些俘虏做文章,而且这些叛军有都是步卒,是以这才没来得及禀报将军,擅做主张就动了手,请将军责罚!”
“责罚?本将军岂敢责罚盛统领!而今盛统领斩杀贼军护法,大破贼军,还救了被贼人俘虏的同僚,本将军还要上表朝廷,替盛统领请功才是!”
徐章朝着北面抱拳虚礼,有些阴阳怪气,还带着几分怒意。
若是徐章直接骂自己几句,长梧还好受一点,可似这般阴阳怪气的,着实叫长梧心里头过意不去。
长梧赶忙连连认错,并且保证绝不再犯。
徐章看着长梧,摇摇头,又叹了口气,才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既然让你带人来了南边,自然也等同于给了你临机应变之权。”
“战场之上,战机稍纵即逝,你能把握住战机,足以见你的能力,区区几个叛军,杀了也就杀了。”
“只是战场凶险,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你武艺不弱,弓马骑射也不在话下,可叛军之中也不见得就没有厉害角色。”
“就像这次,你斩了的那个叛军护法,若非是因为偷袭,外加射死的他的坐骑,以他的勇武,你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战而胜之吗?”
长梧默然,他知道徐章说的有道理,那个叛军护法,能够在坐骑被杀,属下被箭雨打乱的情况之下,孤身一人就敢直面长梧率领的轻骑。
尤其是暴起反抗的那一下,砸死了一匹马,两个人,还有三四个因此受伤的,若非是长梧的武艺还不错,挑的时机也恰到好处,正是那叛贼护法旧力刚去,新力还未起之时,只怕也未必能够如此迅速的将其斩杀。
也幸而是那汉子身上甲胄有些简陋,若是换上一身重甲,以那个叛军护法过人的膂力,还不知要丢下多少兄弟的性命,才能将其斩杀。
而且后边厮杀之时,那些叛军也捅死捅伤了十多个轻骑。
异常伏击下来,以骑兵对上步兵,竟然还折损了近乎十骑,有十多人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如此伤亡,与获得的战果相比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徐章手底下的骑兵拢共加起来才三百人,这还是徐章辗转数州,历经十余县,这才东拼西凑勉强堆出来的,那是死一个少一个,而且合适的战马也极难寻觅。
长梧也知道徐章是担心他的安危,心疼己方轻骑的损失。
是以也不辩驳,仍由徐章训斥,尤其是听了徐章最后语重心长的一番肺腑之言后,心底也触动颇深。
徐章抬手拍了拍长梧的肩膀,说道:“日后行军,多学学四哥,但也不用顾虑太多,该出手时便不能犹豫,我知道你这次做的已经很好了,这些轻骑都是东拼西凑来的,配合起来自然没那么默契,而且素质也没那么高!”
“我既然把他们交给你,就是相信你的能力!”
徐章看着目光闪烁着的长梧,由衷说道:“男儿大丈夫,功名但在马上取,你的前程,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长梧听得险些就要热泪盈眶了,双手紧握成拳,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男儿大丈夫,功名马上取!
男儿立世,自当如此!
徐章看着长梧激动的跟打了鸡血似的,脸上笑意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