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道:“一大清早,天才刚刚亮了一些,钱指挥就带着两都人马去搜山清缴四散逃逸的贼人了!”
“一大清早就去了?”
徐章颇为诧异。
黄知县也有些意外,他是淮阴知县,钱德顺是淮阴指挥营的营指挥,二者一文一武,合作办差也有好些年了,彼此究竟是什么性子,心里头也都有底。
可这次这位素来都是喜欢大事化小事化了的钱指挥这次竟然不惜动用大批人马,一大清早就如此积极主动的带人进山追缴四处逃窜的残余贼匪。
不过片刻,黄知县就想通了其中关节,觉得释然。
毕竟钱德顺作为淮阴指挥营的营指挥,淮阴是他的治地,清缴境内的山贼盗匪本就是他的职责。
经过昨晚那一役,贼人刚刚被冲散打败,被迫逃窜入山中,现今正是六神无主,慌乱无措之际,一门心思只想着逃命,慌乱之中,自然更容易搜寻一些。
若是再等上些时日,等到贼人寻到落脚的地方,隐藏住行迹,到时别说是清剿了,就算是想找到这些贼人匪徒的行迹只怕也极为困难。
徐章看着顾二,洞若观火似的说道:“不会是你这家伙撺掇的吧?”
顾二立马反驳:“什么叫撺掇?我这是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若非是我好心提醒,以这位钱指挥的性子,等他想起追缴这些四散的贼人之时,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徐章翻了个白眼,他还不知道顾二这厮是什么性子。
说什么清剿贼人山匪这么好听,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先是喂了大半夜的蚊子,然后累死累活的又打了半个晚上。
钱德顺这位营指挥却在营地里头优哉游哉的指点江山,扯好口袋静静的等候鱼儿上门,估计整晚连佩刀都没出过鞘。
顾二心里头不平衡了,想要使唤使唤钱德顺这个坐收渔利的家伙。
黄知县微微躬身,对顾二笑着拱手道:“二公子忧心淮阴百姓安危,担心贼人散落为祸,下官作为一方父母官,且在这儿先暂替淮阴百姓感谢二公子的大恩大德!”
徐章颇有些无语,自顾二这厮一来,身份一亮出来,黄知县的风向就变了。
三人在县衙里头寒暄了一阵,黄知县又派出一班捕快衙役,叫衙门里的马快班头领头,一路紧赶慢赶,追出城去支援一到清早便四处清缴贼人余孽的钱德顺去了。
徐章的事情也差不多办完了,剩下追踪贼人这些事情就不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了,而且赈灾的差事办完了,他也得赶紧追上去一道回京去给嘉佑帝复命了。
至于审讯之类的,徐章也嫌麻烦,把所有的俘虏一股脑都交给了皇城司和淮阴县衙自己处置。
而且这么多的俘虏,这么大的案子,肯定是要上报东京的,到时候信息来来回回,又得折腾个把月的时间,徐章可还等着回去交差呢。
中午时分,所有事情都已经交接妥当,顾二和徐章在淮阴城外道别。
“仲怀当真不和我一道回东京?”王破敌和石头牵着马儿走在后头,顾二和俆章并肩走在前面,俆章再度问起这事。
顾二摇了摇头:“明年便是乡试,今年我都不准备会东京了,等过了乡试,再回去与你和则诚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