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长柏瞪大了眼睛,昨日在朝堂之刚刚下的旨意,明日便要出发,未免太赶了些。
徐章叹了口气,神色却异常坚毅,目光无比坚定:“灾情紧急,赈灾之事迫在眉睫,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杨侍郎要等户部的钱粮调拨下来,再带着钱粮一道南下,不得不暂留东京。
我和贺老太医因负责疫病防御之事,必须得先行一步,尽快赶到淮南,调度人手,安抚一应民众百姓,防止灾后疫病爆发!”
提起疫病,便是长柏也不禁面色凝重,严肃的道:“疫病之事,事关万千百姓存亡,谨言此行,乃是为淮南万千百姓所计,任重而道远。”
说着便长身而起,对徐章拱手躬身说道:“长柏在此替淮南百姓拜谢谨言!”
徐章箭步前服住长柏,沉声说道:“吾辈读书人,当矢志不移,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
“而今淮南百姓正处水深火热之中,吾辈之士,自当前赴后继,略尽一些绵薄之力。”
“则诚此礼,请恕章不能领受,待章自淮南归来,平定水灾之患后,则诚再行此礼,章比欣然受之!”
徐章看着长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长柏被徐章几句话说的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眼中好似有一束火光被点燃,目光灼热的看着徐章,感慨道:“谨言高义,请受晚生一拜!”
这一次徐章没有再出手阻拦,因为长柏后退了两步,躬身再拜。
半晌之后,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许,长柏这才又问道:“祖母和六妹妹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徐章:“自然是如实相告!”
长柏点头道:“这事儿便是想瞒也瞒不住,如实相告确实是唯一的选择。”
徐章笑着拍了拍长柏的肩膀,说道:“祖母和六妹妹不似寻常女子,又不会因为我去赈灾就要死要活的。”
长柏道:“祖母是个什么事情都看透彻的人,大风大浪经历了不知多少,比咱们可要强多了,只要阐明其中厉害,祖母自然能理解,六妹妹也是个聪慧懂事的,不需要咱们说也知道轻重缓急。”
徐章说道:“若是一开始瞒着,等后面她们从旁人口中知道了消息,叫她们更加担心,反倒是不美。”
“不错!”长柏也不禁点头:“不如一开始就坦诚以待,和祖母六妹妹说清楚!”
去救灾确实存在风险,但风险并不算高,这世不论是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完全没有风险。
下午时分,徐章和长柏回了一趟盛家,将俆章马就要和贺老太医一道前往淮南赈灾的事情说了。
老太太听了,率先问的不是俆章,反而是那位那位贺老太医:“可是现如今的太医院正?”
俆章点头:“姑祖母认识贺老太医?”
老太太道:“这位贺老太医的发妻是我昔日在闺中时的好友,这些年来也从未断过联系。
贺老太医虽然为人迂腐了些,但医术确是极好的,一直深受官家信赖,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冠绝京畿之地,此行有他在旁边照料,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