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正好撞上了许贞晕倒在贡院之外,出手相帮,将其送到医馆。
那时的许贞,不只是身体孱弱,就连衣着也极为寻常,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身上穿着浆洗的发白的劣质儒衫,就连现在身边跟着个这个小厮当初也是没有见到的。
可如今的许贞,锦衣狐裘,衣着虽然并不华贵,但材质却颇为上乘,平日里用度虽然不多,过得也颇为节省,可到了该花钱的时候,却也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显然家资不菲。
对于徐章的好奇,许贞好似早有预料,微笑着答道:“说来此事还多亏了伯父伯母呢!”
“我阿爹阿娘?”徐章更惊讶了,怎么又和自己父母扯上关系了?
“哦?瀚林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好奇了!”
许贞解释道:“伯父和伯母的得味楼休说是在江宁和扬州两府了,便是在整个江南路乃至附近的两浙淮南还有荆湖那可都是享誉盛名的。”
徐章点了点头,一脸自豪:“这是自然!”
然后看着许贞的眼睛和神情,心底的好奇心却更加旺盛,难道许贞家里头还能靠着自家的得味楼挣钱不成?
许贞笑了笑,继续说道:“伯父伯母仁善,对于炒菜之法也不深藏,而是大方的将其告知往来的食客。
那时我刚刚中举,家中富裕了不少,田地宅子也都有了,手里头也有了余钱,母亲和贱内便商量着再置些产业,为家里添些进项,也不至于坐吃山空。
正巧得闻谨言家得味楼的大名,打听到一些炒菜的做法,家母和贱内觉得新奇,便特意跑去得味楼尝过得味楼的菜式之后,回家就依法钻研了起来。
研究了十余日,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有了些许成果,做出的菜肴虽不如得味楼的精美,却也颇有几分特色,较之先前的煎炸煮炖完全不同。
于是家母和贱内便拿出银钱,在老家的附近的乡镇上买了个铺子,学着伯母伯母的法子办起了食肆,只卖些简单的菜肴,因着价钱便宜,倒也招来不少食客,生意还算火爆,每年也能有不少进项。”
起初徐章还有些意外,但随即便释然了。
不论是哪朝哪代,哪一个时期,都不会缺少聪明人,不过是因为时代和所处环境的局限,从而得不到发挥,正如金子蒙尘,被埋在砂砾之中。
许贞读书厉害,许母和许贞的大娘子眼光厨艺还有想法也都极为不俗,看得到且抓得住机会,借着得味楼在江南诸地卷起的那股子东风,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倒是叫徐章想起了前世某位名人说过的那句话,站在大时代的浪尖,就是一头猪也能飞起来。
炒菜之法确实能够算得上一项创举,也注定将会引领整个饮食界的变革。
时间越是往后推移,炒菜之法就会越发成熟,日后还会跟据着地域的区别,南北的差异,以及各地百姓生活习惯的不同,发展成多样各具区域特色的菜系,甚至还会形成一种具有民族特色饮食文化,传承千百年长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