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汉有些不解:“公子要搬出来住?”
俆章嗯了一声:“能在盛家求学,得夫子传道,表舅指点,姑祖母教诲,已是侥天之幸,咱们只是盛家的远亲,若是从我这里算,早已出了五服了,况且二表舅乃是庶子,盛家也并非什么太平之地,咱们初来乍到的,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
钱老汉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要说这盛家也正是奇怪,主母大娘子犹在,却是个妾室小娘当家”
钱老汉话还没说完,就被俆章打断:“钱叔慎言,这是盛家的家事,我不过是盛家一个远房表亲,如今尚在盛家学塾进学,这话钱叔日后切莫再提。”
“此事你我心知肚明便好。不论人前还是人后,皆不可置喙,钱叔还需谨记!”俆章颇为严肃的叮嘱道。
钱老汉面色一变,也意识到方才是他失言了:“方才是老汉失言了,公子放心,此事日后老汉绝口不提便是,全当是没有这会儿事。”
俆章自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了钱老汉:“这是三十两银子,钱叔经验老到,若是遇上合适的,尽管赁下便是。”
“若是实在没有合适的,距离稍远一些也无妨,钱叔拿主意便好!”
钱老汉把荷包塞到怀里:“公子放心,老汉一定办妥。”
钱老汉走了大半生的江湖,熟悉各种门路,这种事情让他去办,最是妥当。
次日一早,寿安堂,俆章向老太太提了这事儿。
老太太问:“在家里住的好好的,搬出去作甚?”
盛家大宅极大,占地足有三十多亩,盛家人丁又不旺,几个小点的孩子都还和他们的生母住在一块儿,许多院子都是空着的。
“又不是没地方住!”
主要是住在家里近,老太太若是想见俆章了也方便。
祖孙二人距离第一次见面不过十余日,但两人身体里头流着的相同血脉却是世间最好的催化剂,老太太虽说也很喜欢盛紘的几个孩子,但纵观整个盛家,无一人是老太太的血脉。
而俆章的高祖和老太太的祖父可是亲生的兄弟,虽然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但二人的血脉却都是承自同一个父亲。
俆章正欲解释,忽然有女使走进来报,说是大姑娘和五姑娘还有六姑娘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王氏给老太太请安的时间极有规律,每月的初一,十一,还有二十一,一个月三次,出现四次的概率很小很小。
其实一开始婆媳二人相处的不错,老太太也不像现在这般深居简出,可自从当初寄养在老太太膝下的林噙霜和盛家的主君有了苟且,入了林栖阁,生了长枫之后,便开始这样了。
老太太是个心高气傲的,不屑于去解释什么,再加上他只是盛紘的嫡母,也懒得去折腾什么,索性便免了盛紘和王氏的晨昏定省,日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