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山忙说道:“也不怪云生,其实昨儿个我们都以为那人死定了,血流了一地,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咱们把人抬到医馆之后,医馆的郎中也说差不多可以准备后事了。
二哥担心牵连咱们家,便自己去乡公所投了案,大哥跟着押解二哥的衙役一道去了县里,我留在了镇上医馆,一边照看那人,一边想着先在镇上打听打听对方的家人,探探对方的口风,看看能不能用些银钱。
昨晚阿爹带着人到了镇上,让郎中想法子一定要把人给救过来,郎中说尽力试试,本来都不报什么希望了。
没成想今儿个晌午的时候,医馆突然来人报信说那人醒了,我急急忙忙跑过去看,那人确实已经醒了,虽然还很是虚弱,可却没有了性命之忧,郎中说是失血过多,脑子又撞到了石头受了重击,得修养好些时日,还要不少药材进补。
我赶忙去找乡正,跟着乡正同衙役一道去了县里,废了好大功夫才把这事说清楚,好在知县大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也没有过多责怪,不过二哥到底是打伤了人,今儿个是没法回来了,具体的还得看被打伤的那人怎么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石氏心里头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傅氏也是一脸的劫后余生,一屋子人尽皆松了口气。
“只花些银钱的话自然没什么,只要人平安无数就好。”石老太太感慨着说。
老太太虽然平日里过得抠搜拮据,但那也是为了给几个儿子孙儿们攒家底,怕他们胡乱花用,可如今事关自家儿子的安危,老太太自然也不会抠搜,否则的话,昨晚又怎么拿出来十贯钱并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让老头子带去县里打点。
“三叔,爹爹是怎么和那人起争执的?”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徐文忽然插了句嘴。
徐青山又喝了口水,才说:“那人是临镇何家村的人,叫何十六,素来便是个性子火爆,喜欢惹事的,因在临镇与人争斗打伤了人,来咱们溧水镇避风头的,他家有个亲戚住在镇上。
昨日下工之后,咱们领了工钱,到街上准备买点东西带回家来,我和大哥去了粮铺,二哥说他自己到街上看看,给二嫂和六丫头带点礼物回来,我们便分开了。
后来二哥不知为何便和那何十六起了冲突,二人争执不下,便推搡争斗了起来,二哥力大,一下便把何十六给推倒了,却不想路边正好有块石头,磕在了何十六后脑上,当时他就晕了过去,血流了一地,甚是吓人。”
“我和大哥等不到二哥,当时街上已经围了许多人,我们就立马赶了过去,见状便立马招呼几个兄弟一块儿把那人抬去了医馆,二哥怕连累我们,便自己去了乡公所投案。”
说着徐青山叹息一声,“说来也是二哥运气不好。”
谁能想到那何十六刚好把脑袋磕在了路边的石头上,若只是摔倒在地,自然没什么事儿。
徐文目光闪了闪,“那何十六既然是将人打伤外逃避难的,想必不是什么善茬儿,幸而那人没死,不过只怕这回咱们家得搭出去许多银钱了!”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过这会儿显然没人注意他。
石老太太也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只要是人没事就好,钱没了还能再挣。”老太太很是开明,可一想到自家儿子还可能要挨一顿板子,眉头便又皱了起来,胸口隐隐作痛。
梁氏也点头道:“娘说的是,钱没了还能再挣,官人和二叔三叔都有手艺,不怕挣不回来银钱。”
傅氏有些尴尬,毕竟这是她丈夫惹出来的事情,洪氏见状忙说道:“大嫂说的极是,咱们一大家子这么多人,总能挣来银钱。”
徐青山也道:“如今县太爷已经召医馆的郎中和活计去衙门问话了,最迟明日爹爹和大哥二哥应该就都能回来了。”
听到确定的消息,一大家子人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