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这些西夏的骑兵却忽然将阵型两分,化作两条长蛇,竟然放弃了冲入谷内大杀四方的机会,转而冲向两侧的山坡。
炮营迅速调整角度, 利用火炮射程远的优势,开始针对这支骑兵的中部和后方来实行火力覆盖。
山谷北面, 坡势要陡峭的多, 虽然不影响攀爬, 可骑兵想要上冲的话, 却有极大的难度,速度未必赶得上步行攀爬不说,而且还更容易造成意外。
山谷南边的坡势虽然略微缓了不少,可对骑兵的影响却也同样存在,初时或许还好,可冲上去不过几十步的距离,这速度就开始陡然下降。
虽然没了避开了来自谷内的火炮轰炸和箭雨覆盖,可却也将他们自己彻底暴露在了山坡上方的宋军视线之内。
山坡之上,每侧各五百人的神射营,迅速调整阵型和角度,朝着下方位于缓坡之上的西夏骑兵开始倾泻箭雨。
······
南北两面同时开花,收到自家游骑传回的消息,嵬名山通一直紧绷着的脸上总算是松缓了几分。
下意识便朝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山谷望去,似乎已经看到了那百多门火炮和弹药悉数落入自己手中,然后他用这百多门火炮,以及麾下大军肃清超纲,清君侧,掌大权,北平契丹,南扫大宋,西清西域,南定吐蕃,入主中原,定鼎天下的情形。
届时他嵬名山通就是西夏的挽大厦之将倾的定国柱石,是他们李氏一族的大功臣,是党羌一族的大功臣。
就在嵬名山通沉寂在对未来的美好遐想之中时。
数里之外,一支数量庞大,衣着甲胄和宋军截然不同的骑兵,却在百多名明显身着宋甲的骑兵带领之下,开始缓缓加速,朝着嵬名山通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为首的那人,一身黑漆山文甲,手中一条粗铁棒,一手持缰,身躯微伏,一脸冷意。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在陇西之战中大放异彩,最后独领两万吐蕃骑兵,深入敌境,接连破贼,将吐蕃东部北方首领木征赶出陇西,无奈逃往吐蕃高原的王破敌。
此时的王破敌,一身气势如渊似海,杀气盈身,左侧脸颊之上,一道两寸左右的刀口如扭曲的蚯蚓一般,一直蜿蜒到下巴处,最后被浓密乌黑的胡茬所掩盖。
陇西一战,两万与人的吐蕃骑兵,数量锐减,王破敌得徐章之命,又从中再度筛选一方,将精壮悍勇,精于骑射之士挑出,组成了一支五千人的精骑,其余那些落选的,则归于州府县衙,协助陇右军,暂时接管陇西之地的治安问题。
兵贵精,不贵多。
数月以来,在一场场的生死磨砺和王破敌的严苛训练之下,这五千骑兵不说脱胎换骨,但彼此之间的配合却更加默契,再加上兵刃的更新换代,其战力也大幅提升。
唯有他们的身上的甲胄,由于时间太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至今也没能更换,只是利用现有的材料让匠人们简单的加工了一番。
王破敌老早就已经自陇西返回,和徐章会合,在彭原县共御西夏,随即同徐章一起出征,弄清楚嵬名山通的动向之后,二人就兵分两路。
徐章带领麾下步卒直奔庆州城,直捣嵬名山通的老巢。
而王破敌,则带领麾下轻骑,昼伏夜出,小心赶路,前往合水县附近,支援随时都有可能和嵬名山通正面交锋的孙平寇。
其实昨夜大雨之前,王破敌就已经赶到了合水,可惜却受大雨阻路,深夜漆黑,难辨方向,无法前行,只能暂时扎营,派出斥候四下打探周遭的情况。
今日一早,天色将明之际,收到消息的王破敌便带着麾下骑兵赶了过来。
虽隔着数里之地,但手持千里镜的王破敌,已经能够瞧见数里之外的西夏大军轮廓了。
“骑兵将军,前方便是西夏中军所在,敌将嵬名山通的帅旗也在其中!”打马而归的斥候激动的回禀消息。
王破敌沉声问道:“前方战况如何?”
斥候道:“战事正酣,西夏大军正在猛攻,双方在谷口僵持不下,属下等人不敢靠的太近,具体的战况无法探清!”
“就在刚才,山谷南边也爆发了战事,还有炮火轰鸣,已有兄弟过去探查。”
王破敌眸光微凝,振臂一挥,高呼道:“贼首就在前方,侯爷有令,取贼首李山通首级者,升三级,赏千金,赐良田百亩!”
“众兄弟!随某杀贼!建功!”
“杀贼!建功!”
······
“杀!”
顿时间,五千精骑便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王破敌一甩缰绳,双腿猛夹马腹,率先打马而出,身后众将士紧随其后,尽皆抽刀在手,,开始打马提速,朝着前方冲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