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面色狰狞,浑身沐浴着鲜血,好似是从地狱血海之中走出的修罗恶鬼一样。
登上城楼的西夏先登死士,手持圆盾弯刀,一个个悍不畏死,便是刀枪加身也丝毫不惧,仍旧怒吼着,疯狂的朝着守军们冲杀而去。
城上的守军们,背后便是他们自己的家园,又岂会轻而易举的让这些西夏蛮子把自己的家给占了。
同样的悍不畏死,同样的义无反顾。
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战斗,就在这狭窄的城头之上爆发。
在这么狭窄的地方同时这么多人短兵相接,武艺的高低在这时占得比重绝对不高。
这个时候拼的更多的是彼此的勇气、不畏生死的绝心,以及在生死之间的狠辣果决,还有就是气力和速度。
孙平寇仍不想放弃,迅速组织起人手开始反击。
手持大盾的盾手们侧身抵着极大的厚盾,盾牌之间彼此交错着顶在最前面,将上了城头的西夏先登死士们困死在一个个城垛之间,不让他们有半分往四周扩大站圈的机会。
可西夏死士的悍勇远远超过孙平寇的想象。
当盾阵变化,从间隙间有刀枪探出之际,这些西夏死士,竟然冒着被刀枪加身的危险,硬生生用披着铁甲的血肉之躯,趁着这个间隙空挡生生在守军的重重包围之下挤入其中,闯出一线生机。
鲜血挥洒,吼声震天。
一个西夏士卒还没挤进盾阵之中,便被自间隙中突然传出的长矛洞穿了身躯,长矛洞穿内附,浓稠的鲜血自自那西夏士卒的口中溢出,可那士卒却好似浑然未觉一般,大吼一声,一把拽住那捅进他身体里的长矛,身形不退反进,硬生生的撞入盾阵之中,用他的血肉之躯,在严丝无缝的盾阵中打开缺口。
其身后的几个西夏士卒早已等候多时,紧随在同袍之后,同袍倒下之后,便踏着同袍的尸身冲入阵中。
相同的情形,在城头之上持续不断的上演,一个个包围圈被打破,
不只是城内的守军,就连孙平寇也很是惊讶于这些西夏士卒的悍勇和不畏生死。
“如此强军,难怪西夏弹丸之国,也能雄踞西北,为一方霸主!”
可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孙平寇又怎会说出口。
转念间,孙平寇忽然想起徐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让我们只能仰望,我们只是在为自己的弱小和怯弱找借口罢了!”
彼时的徐章还只是小小的秀才,初至扬州,在盛家寄人篱下,发奋求学,那时的孙平寇和王破敌,也才刚刚被盛老太太送到徐章身边。
原本孙平寇和王破敌,以为他们这辈子最好的结局,就是被派到哪个哥儿姐儿身边做个护卫,若是时运不济的话,就只能在庄子上做个庄户终老一生。
可徐章的出现,却给了他们机会,给了他们改变一生的机会。
孙平寇面色凝重如山,目光深邃,抽刀高喝:“杀!”
不到最后一刻,孙平寇决不轻言放弃。
城墙之上,人数聚集过多,地方狭窄,马战所用的长兵器反倒是有些施展不开,容易误伤自己人,弓箭就更不必说了,若是没有百发百中的本事,谁敢轻易放箭。
孙平寇一马当先,瞅准了一个狞笑着正打算挥刀的西夏士卒,眼中精光一闪,手中四尺长的直刀如皎洁的月光划过长空,带起一捧四溅的血花和一颗大好的六阳魁首。
身侧亲卫紧随在孙平寇左右,以长刀成阵,护住孙平寇周身,杀向这些西夏士卒。
“兄弟们,西夏贼人残酷暴虐,烧杀抢掠,屠城灭债无所不为,咱们的身后,可都是咱们自己的家人,都好好想想自己的父母妻儿,兄弟姊妹,若是城破了,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下场!”
孙平寇浑身浴血,手中长刀高举,直指长天,振臂高呼!
听着孙平寇的话,守军们的眼睛一个个就跟着红了起来,西夏大军的残暴,在整个西北是人尽皆知的。
“杀贼!”
“杀贼!”
一声声怒吼自胸腔蓄力,经过喉咙腹腔的润色,自口中爆发。
刹那之间,原本因为西夏大军登城而导致跌落的士气在这一刻,竟回升了许多。
“杀!”
红了眼的守军,凶厉狠辣堪比草原上狼群的西夏先登,咫尺之间,刀光剑影飞舞交错,血肉横飞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