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目力极佳,甚至于不用千里镜,就能看见城外那些吐蕃人的面容神情。
“侯爷!是时候了!”看着底下黑压压的吐蕃大军,王破敌有些激动的道。
说话间,剧烈的喊杀声已经传入耳中,城头之上,守城的将领已经开始组织弓弩手们进行于城垛之间进行还击了。
可惜边疆安定已久,十数年未起战事,武备早已松弛,如今秦州城中能用的神臂弩只有不到三百架,看着不少,可若是分摊到各门的话,每门都不到一百架。
说话间,无数云梯被搭在城墙之上。
不过这回,吐蕃人却学乖了,不把云梯直接架在城垛上,反而是把云梯的顶端搭的比城头上的垛口低上那么一尺左右的样子。
城头上的守军想要故技重施,把云梯推开,就必须得从城垛处探出身子来,如此才能用的上力。
可冲到城下的那些吐蕃大军里头,不乏有擅射之士,时刻盯着城头,只要发现有宋军探出身子来,迎接他的,立马就是吐蕃人锋利迅捷的羽箭。
率先登上城头的勇士称之为先登。
眼看着守军们对吐蕃人那简陋的云梯无计可施,饶是徐章,也不禁有些色变。
吐蕃人凶悍勇猛,若是当真杀上城头,双方展开近距离的肉搏战的话,宋军未必就是吐蕃人的敌手。
徐章赶忙催促王破敌:“快,赶紧!不能再犹豫了。”
若是当真叫吐蕃人登上城头,双方展开近距离肉搏战,不论胜负如何,守军都势必会付出极惨重的代价,徐章终于不再犹豫。
王破敌赶忙领命退去,亲自跑去带着一众雇佣来的民夫,扛着一个个里头铺了一层层稻草的木箱子上了城头。
每一个箱子上,都有用白灰写着的禁止明火四个大字。
箱子别撬开,露出了里头一个个黝黑圆滚,还带着一根冗长尾巴的轰天雷。
一支支火把被点燃,徐章的亲卫们亲自上阵,将一个个轰天雷的引信放到火上点燃,然后将轰天雷扔下城楼。
眼看着一团团黑影掉下,底下的吐蕃士卒们赶忙举盾格挡,生怕是守军们丢下来的礌石滚木。
乌黑的轰天雷落在木盾之上,剧烈的撞击险些险些就要让其提前爆照,引信燃烧时发出的那股子浓烟,带着独特的刺鼻气味。
轰天雷滚落在地,引线犹在燃烧,看着脚边不愿的轰天雷,吐蕃士卒们根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危险,目光仍旧放在头顶。
只听。
轰轰轰轰~~~
一声声如雷鸣般的爆炸声于城下想起,在攻城的吐蕃大军之中响起,正如了遍地盛开的鲜花。
鲜血四溅,断肢横飞,还有无数细碎的铁钉,被爆炸时产生的庞大压力,经过那狭小的空间再度压缩迸发,所产生的推力,足以让这些铁钉,威力堪比弩箭,甚至胜过弩箭,破开吐蕃士卒身上的皮甲。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可声音还没传出,就又被紧接着响起的如雷霆炸响般的爆炸声掩盖。
一枚枚乌黑的轰天雷被丢下城头,一旦炸响,周遭丈许范围之内,再也没有一个能够站着的人。
原本抱着必死的决心和无与伦比的勇气,想要冲上城头,坐那先登第一人的吐蕃勇士们,看到城下同袍们的凄惨模样,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人们总是喜欢对未知的事物冠以神秘,加之以玄学。
事实上,当看到那些个一个个轰天雷在他们的同袍身侧炸响,掀翻土石无数,将血肉之躯炸的四分五裂之际,基本上所有没有被轰天雷笼罩着的吐蕃人,都几乎被吓傻了。
他们冲锋的脚步停顿了下来,他们的手里提着的弯刀不知该放在何处,那些个已经在云梯之上,快要登上城墙的,一个个也被那如霹雳般的巨响轰鸣吓的完全呆住了,不知到底是该上还是该下。
血肉横飞的城墙底下,不过顷刻之间就化作了修罗场。
这样的情形,在城外其余两处战场之上同时上演。
这不仅仅是武器的差距,这是时代的差距,也是跨越时代并且难以逾越的鸿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