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四目相触,尽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在其位,谋其政,你年少得志,如今又身居高位,肩挑重担,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你,那些个眼红你高升的,就盼着你出什么差错,他们好落井下石。”
徐彬虽然没有入仕,可跟着徐青山在商会做了这么些年,走南闯北的也算是见惯了世面,看惯了风雨,官场和商场,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二字,区别并没有太大。
“行了行了,咱们兄弟俩好不容易才见个面,说这些糟心的事儿作甚,走走走,我已经让厨房备了酒菜,大哥赶紧先去沐浴更衣,待会儿咱们吃两碗去,就当是我这个做弟弟的给大哥接风洗尘了。”
“都听你的!”
······
徐彬被下人带着去了厢房,走之前将那个装着种子的匣子收了起来,亲自端给徐章,徐章就跟捧着宝贝似的,抱着去了匣子就去了后院。
徐彬带来的种子当然不止这些,更多的种子都已经被放到仓库里头去了,不仅如此,徐彬还带来了几个会种这些种子的人。
徐府后院有个暖房,在这个时代,其实不只是徐府,很多大户人家里头都有暖房,不过这些暖房大多都是用来培育一些珍贵的花草的,毕竟暖房的造价极为昂贵。
当然了,也不乏那种拿来种蔬菜的,毕竟相较于在冬日里头,能够吃上新鲜又不是时令的菜蔬,花费的那些银钱根本不值一提。
“听说大哥来了?”看着抱着匣子喜滋滋的徐章,坐在炕上的明兰问道。
“嗯!”徐章抱着匣子坐到炕边,笑着说道。
“大哥带来的?”明兰看着俆章怀里的匣子,问道:“里头装的什么?”
徐章道:“种子!”
“种子?”明兰眨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徐章继续说道:“九州大地上没有出现过的种子!”
明兰的眼睛跟着就亮了,诧异的抬眼看了看徐章,可目光很快又挪了下去,落在徐章怀里抱着的那方樟木匣子上,眼中的迫切都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明兰生平最喜欢的,不是舞刀弄枪,也不是射箭骑马打猎,更不是什么针织女红,管家理事,而是对于新奇未知事物的探寻。
正如同当初徐章不经意间在明兰跟前提起的千里镜,后面耐不住明兰的软磨硬泡,徐章便将其中的原理对明兰说了,不想明兰后来竟然真的把千里镜给做了出来。
徐章将匣子递给了明兰。
“匣子里头的只是一部分,等娘子出了月子,若是感兴趣的话,就到后院尝试这种一种,剩下的那些,等明日便叫人送到渭水边上的庄子里,咱们自己先种一种看看成效。”
明兰点头如捣蒜,将匣子横放在膝上,迫不及待的将一个个小抽屉抽了出来,看着里头形状各异的各种种子,明兰这才想起来,对于种子,她还真的没怎么了解。
明兰虽然只是个小庶女,可怎么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纵使只是庶女,日子也过得比这世上绝大多数女子都要好,虽不至于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日常生活总还是有女士婆子照料的。
“别急!”徐章伸手压在匣子上,将明兰抽出来的小抽屉一个个又推了回去,说道:“且先放着,等娘子出了月子再去侍弄。”
“都听官人的!”
······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朝廷来人总算是到了长安。
圣旨上写的清楚明白,让徐章择日动身前往陇右,调拨兵马粮草,主持对陇西用兵的一切事宜。
“从蜀地调粮?”徐章皱着眉头闻着来人。
带着圣旨来长安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逆王一案之中大放异彩,以冷酷无情,一心为公的谏议大夫齐小公爷。
齐衡道:“这是大娘娘和极为大相公再三商议之后的决定。”
“从江南调粮的话,路途太过遥远,再加上这几年来,连年的动乱和天灾,国库空虚,唯有蜀中,一直偏安一隅,始终未受波及。”
看着面色冷酷,没有半点表情的齐衡,徐章拱手道:“小公爷,不知调粮的旨意何时离开的东京?蜀中的粮草何日能够抵达?”
齐衡可不仅仅是这次的宣旨使者,也是这次对陇西用兵的监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