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圣人才说:吾日三省吾身。”
明兰深以为然的点头。
徐章端起茶盏,将里头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才有些唏嘘的道:“看来这韬光养晦的日子,还得且过好一阵子才行。”
“太后欲维系先帝旧制,官人却满腔抱负,意欲效仿范文正公,革故鼎新,施行新法,看来官人将来和太后对上,已成必然。”
徐章有什么事情,素来都不会瞒着明兰,变法改革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不是说一个人扛着就能一个人扛着的。
徐章如今是宥阳徐氏的代表人物,被封永平侯,更是明兰的夫君,将来明兰孩子的父亲。
“变法革新?”徐章摇了摇头:“不过是个空前的美梦罢了,若是当真想要变法革新,只怕便要将我自己推到天下所有世家大族的对立面。”
徐章的话语之间,满是无奈和唏嘘:“若是不能进行一场天翻地覆的变革,这样的变法,要之何用?”
徐章望着明兰,眼中带着恐惧和无措,明兰从未在徐章的身上的看到这样的眼神。
“明兰!”自从成亲之后,徐章称呼明兰,不是娘子就是夫人,这样直呼姓名,还是头一遭。
明兰娇躯微颤,看着徐章的眼神,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徐章起身,走至明兰身前,拉着明兰的手,俯身将明兰抱了起来,坐在了明兰原本坐的椅子上,将明兰横放在自己的膝上,双手紧紧的将明兰搂入怀中。
明兰没有半点抵抗,十分顺从的让徐章搂着自己,脑袋却并未如往常一样,往徐章的怀里靠过去,而是正视着徐章的眼睛。
徐章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明兰,没有再继续说有关变法的事。
可明兰却能从徐章的眼神之中感觉的到,徐章的心里,藏着很重很重的心事。
良久,徐章才缓缓开口。
“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志向,更没有什么舍己为人的绝无,至于范文正公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崇高精神,虽心中敬佩,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也要如范文正公那般。”
“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一辈子平安和顺,无病无灾。”
“可若是只当个老百姓的话,每日要为生计发愁,要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
“所以我从幼时起,便开始琢磨着怎么改善家里的添加,增加收入。”
“可若是只做个富家翁的话,却也未必能够一身平安,天灾、、皆防不胜防。”
“我发奋读书,十年如一日,未敢有丝毫懈怠,只为了能够考中进士,入仕为官。”
“本朝从来没有杀文官的先例,只要犯的不是造反谋逆的大罪,最多也就是个贬谪,只要是考中了进士,做了官,不论大这一身便不用再担心身家性命握于他人之手。”
徐章一字一句,说的并不快,明兰听得仔细,一眼不发,脑袋却慢慢的靠到了徐章的胸膛之上,双手环上了徐章的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