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涯在得到了庞秘书肯定的答复后想,有些失魂落魄的挂断了电话,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次晋升上校彻底没戏了。这让李涯怒火中烧,自己已经够落魄的了,没想到余则成这个王八蛋还为难自己,李涯气的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有些狰狞的喃喃自语道:
“余泽成,你特么给脸不要脸啊?!”
李涯哪怕是有了关于翠萍的那份录音,也没有把事情闹大,而是选择了隐而不发,因为他知道以余则成跟站长的关系,自己哪怕是把这件事报上去,也一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而此时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李涯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档案袋,打开档案袋后,从里面倒出了一组录音磁条出来。然后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给站长叶晨拨了过去:
“站长,我有重要的情况像你汇报!”
“李队长,你瞅瞅这都几点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吗?”
“对不起,我等不到明天了!”
叶晨这边沉默了片刻后,重新开口说道:
“行吧,我马上去站里一趟,半小时后到。你最好是情况紧急,要不然别怪我翻脸,你这是扰人清梦啊,梅姐现在还骂骂咧咧呢!”
叶晨知道余则成这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才向李涯发难,他要逼的李涯动起来,没什么比断人前程更能够激起一个人的聚会了,他是算准了李涯会把这件事情捅出来,所以才故意而为之,自己要做的也只是搬把椅子看戏就好,看他如何从这里这里借势,让李涯难堪。
叶晨赶到天津站的时候,李涯已经等在了外面,看到叶晨的轿车停下后,赶忙迎上来帮忙打开车门,把叶晨让下了车,然后叶晨说道:
“站长,咱们先去趟电讯室吧,我有点东西让你听!”
叶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跟在李涯身后朝着电讯室的方向走去,进到里面后,叶晨在录音机前坐下,李涯早就把准备好的磁条安装好,按下了播放键,只见里面传来了两个女人的对话:
“秋萍是我妹妹啊同志!”
“你是秋萍的姐姐?”
“是,秋萍现在在哪儿?”
“哦,打临汾的时候我们见了一面,后来就再也没见着。”
“你男人呢?是干什么的?也是我们的同志?”
“他……他就是为政府做事儿的,不说他了,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听到这里,叶晨伸手关掉了播放器,将目光看向了李涯,然后问道:
“那个女人是谁啊?”
“我们的人。”
叶晨哂笑了一声,然后意味深长的对李涯问道:
“翠萍这个蠢得挂相的女人,会是红党的探子?”
李涯下意识的觉得叶晨是在袒护余则成和翠萍两口子,顿时心生不悦,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们都被蒙蔽了,她哪儿蠢啊?”
叶晨没理会李涯这个老阴阳人,而是指了指播放器,对他问道:
“这磁条是原件吗?”
李涯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靠在办公桌上施施然说道:
“不,这是复制的,原件在我那儿,请原谅我暂时不能交出来。”
叶晨戏谑的笑了笑,然后看着李涯问道:
“为什么啊?”
李涯缓缓走到播放器前,轻拍了两下机器,然后开口说道:
“余则成是站长您最信任的人,这个翠萍跟您太太又有交情,我不得不自保,还请您原谅。”
李涯的行为对于叶晨这个甲级站的站长,属于严重的冒犯行为,不过叶晨没理会他的冒犯,而是轻声说道:
“也就是说翠萍被红党给争取了,潜伏在余则成的身边,企图获利或者策反他?”
李涯嗤笑了两声,看来自己防了一手是完全有必要的,到了眼下这时候,站长还在为余则成开脱。李涯慢悠悠的说道:
“我担心他们就不是夫妻,而是同党!”
李涯的推断跟叶晨刚才说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处置也会有天壤之别,叶晨自然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沉声问道:
“有证据吗?”
李涯沉默了片刻,然后对着叶晨说道:
“暂时没有,我本来想等证据齐全后,再发难的,但是我失去耐心了。”
叶晨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
“你的耐心呢?这可不像你平常的作风啊?”
李涯此时委屈到不行,眼眶含泪的说道:
“站长,我来本站两年了,从来没有休息过,哪怕是睡觉都在办公室里。虽然在几个案子上有过失,但是我是全力以赴啊,全站上下有目共睹,我该有资格晋升上校的,他余则成凭什么给我穿小鞋?”
叶晨在心中暗笑,说实话,李涯的工作态度比起后世的九九六或是零零七来,也是不遑多让,而且这个家伙是主动在肝的,没有人在强迫他,所以叶晨完全能够理解李涯此时委屈的心情。
然而阵营的不同,导致双方注定是敌人,所以叶晨轻声问道:
“说说看,你怎么知道他给你穿小鞋啊?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现在连我都不信任了,所以也就别藏着掖着了,索性有什么委屈就都吐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