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齐了,那就开席吧,炭锅点上了,不一会儿就烧的咕嘟咕嘟冒泡,桌上摆着切好的豆腐,羊肉,还有几样新鲜时蔬。余则成看着面前丰盛的饭菜,笑着寒暄道:
“谢先生这是又发财了?还是党通局又发外快了?你倒是说来听听啊,我们也跟着一起高兴高兴!”
谢若林吃了口涮好的羊肉,然后滋溜了一口小酒,紧了紧鼻子,开口说道:
“实不相瞒,今天之所以请余先生过来,还真是想要跟你深度的勾兑一下!”
余则成听出了谢若林的话里有话,他对着翠萍说道:
“翠萍,你和晚秋带点儿刀切面,去咱们家吃吧。”
翠萍咽下了口中的羊肉,看了眼谢若林,然后回了一句:
“行!”
穆晚秋跟着翠萍就要往外走,临走之前突然对着余则成说道:
“余先生,您留点儿神!”
谢若林低头吃着蘸碗里的羊肉,仿佛没听到穆晚秋的话一般。直到房门关上,余则成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然后说道:
“谢先生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谢若林玩味的笑了笑,然后对着余则成问道:
“余先生,如果你知道我是红党份子,你会怎么做?”
“抓!”余则成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谢若林的问话,其实是一句试探,因为他要给今天的谈话定下一个基调。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傻啊?”
余则成呵呵笑了笑,然后重新拿起了筷子,夹了下羊肉,去到滚沸的铜锅里涮了涮,蘸了口芝麻酱,塞到了嘴里,大口咀嚼着咽下,然后问道:
“怎么做才不傻啊?谢先生教教我?”
“当然是留着了,我是红党,你是保密局的,咱们俩有生意可以做啊!”
谢若林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在点余则成,那就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我这里都是一视同仁的,咱们之间除了生意,还是生意。
“呵呵,要是让我们站长知道了,这可是要杀头的!”
“这就简单了,他要是知道了,就把他也拉进来,大家有钱一起赚嘛!”
叶晨一直以来营造出来的贪财的名声,不只是保密局的人心知肚明,党通局那边也同样知晓。更何况谢若林的太太,还是穆连成的侄女,他心里很清楚,叶晨当初在穆连成那里搜刮到了多少财富。
余则成直接摇了摇头,对着谢若林说道:
“不敢,我可没你这么大的胆子。”
谢若林心说你胆子可是大的很,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谢若林索性把话说开:
“这反过来,如果您是红党,您太太也是,我就不会说出去。其实您和您太太都是,我没说错吧?”
火锅的蒸汽,加上烧酒的上头,让余则成的脸色此时变得通红,然而他过硬的心理素质,让他没有做出出任何失态的举动。他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然后笑着调侃道:
“谢先生,您想钱是想疯了吗?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你是在害我啊你!”
对于余则成的矢口否认,谢若林没有感觉到意外,如果换了有人突然指认自己,他也不会承认,因为这是一个不好就要掉脑袋的事情,不抓到手腕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不过谢若林自觉抓住了事情的脉络,他站起身来,对着余则成说道:
“余先生,不要着急嘛,我给你拿点东西看看!”
说完,谢若林起身去了里屋,余则成在那里用筷子在铜锅里机械的搅着,此时却是心乱如麻,因为他不确定谢若林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指证自己和翠萍的真实身份。
没过多一会儿,谢若林拿着一沓文件从里屋走了出来。余则成半开玩笑的问道:
“不会是我的入党申请书吧?”
谢若林听出了余则成话里的调侃,他拍了拍手中的情报,笑着说道:
“我哪来的那么大本事啊,这可是延安叛徒韩继恩,带人从陕北挖出来的,都是秘密档案啊。”
韩继恩曾任边保司法科长,后因其在在工作中滩脏忘珐、生活作风腐化,严重违反了我党的工作纪律,遂被撤职查办。
一九四七年国党胡琴斋部进犯并占领了延安,国府组织中外记者团到延安参观,常凯申后来还亲自到延安视察过。韩继恩以身说法,在众多记者面前侃侃而谈,现在还留有记者团团围住韩继恩的照片。
韩继恩还写了一本书,书名叫《延安今昔》,在声誉上抹黑我党。更可恨的是,韩继恩还带人到陕北安塞挖出了边保埋藏的档案,包括各种薄册的、信件、电文、介绍信等等不一,导致我党大量机密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