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令?!分家令是什么东西?!”陆瑞兰今天跪了一下午,不仅身子受不了,脸面受到的打击更大,本来还想着等谢东篱回来要好好跟他说说这事,没想到紧接着朝廷就要颁布分家令了!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和大哥没有上朝,但是听上朝的人说,陛下拟定的新律令,规定家族里凡是父母都已过世,儿女都已成年,就要分家。家产按照五五再均分的原则细分,那我们可怎么办?”谢东鸣搓着手,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宁舒眉捂着嘴惊叫一声:“啊?真的要分家?!”她飞快地睃了陆瑞兰一眼,暗忖如果是朝廷的律令,那自己和大嫂还有什么招儿能够让谢东篱跟他们不分家呢?
她们做了这么多,就是不想谢东篱被盈袖勾走了魂……
但是如果分家的话,那谢东篱无论怎样,都不会跟他们一条心了。
陆瑞兰脸色雪白,喘息着坐了下来,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好好想想,陛下的这条律令来得这么突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直是像为他们家的事量身定做一样。
“大嫂的意思是,这件事跟五弟妹有关?”宁舒眉一下子就回过味来,“难不成,是陛下为了给她撑腰,故意整出来的法令?”
谢东义皱着眉头瞅了她一眼,“二弟妹这是说什么话?陛下怎么可能是为了五弟妹,她有那么大脸?陛下这样做。是为了他们皇室着想,专门打压世家之举,要的是元氏皇族的千秋万代!”
“呵呵。他做梦!”陆瑞兰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转头看向谢东义:“我记得前一阵子,陛下还说要收回三大侯府的军士,是不是?”
“嗯,这件事一直在酝酿之中,万宁侯府和唐安侯府都看着长兴侯府。只有长兴侯慕容辰一交兵,他们都会交兵。但是现在长兴侯府刚刚在办喜事。还没有到这些事上来,不知道到底会怎样。”谢东鸣点了点头。
陆瑞兰眼里精光一闪,胸有成竹地道:“你们别担心。让我好好绸缪绸缪。”
宁舒眉和谢东鸣对视一眼,对谢东义和陆瑞兰拱了拱手,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一路上,两人不断地窃窃私语。
“舒眉。大嫂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之前一直逼五弟妹。就是为了五弟能站在我们这边,如今可怎么是好?”
“我也不清楚,今儿五弟妹的气焰不同寻常,我和大嫂在她那里吃了大亏,说不定,真的是陛下为她撑腰,她知道了,所以才如此放肆……”宁舒眉嘀嘀咕咕说道。对谢东鸣说了今天的情况。
谢东鸣大惊,“她她她……让你们下跪了!”
“是啊!你要不要看我的膝盖。跪了一下午,都肿了!”宁舒眉没好气地拍了谢东鸣一把。
谢东鸣这才发现妻子走路有些一瘸一拐地,忙伸手扶着她,低声道:“……大嫂好像拧住了,你以后……别跟着她瞎掺和了。”
“你以为我想啊?但是这么多年,我跟着大嫂跟惯了,而且大嫂对我们一向不错,我不跟她站在一起,难道跟五弟妹站在一起?你真以为五弟妹这么厉害?我跟你说,她一天不生儿子,我一天不会跟她站在一起。”宁舒眉靠在谢东鸣身上,才觉得膝盖好受些。
谢东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倒是。她一天不生儿子,这个位置就坐不稳。”
他是男人,自问对于男人的心思还是很了解的。
对于男人来说,虽然会对一个女子喜欢上心,但是这种喜欢,是远远比不上子嗣的重要,甚至会因为喜欢某个孩子,而对生育那个孩子的女人更有感情。
如果盈袖一天生不出儿子,她和谢东篱的情意就是建立在沙堆上,随时能够消融,到时候,谢东篱就会想到还是他们这些亲戚更加重要,跟他们还是一家人。
一句话,他们跟谢东篱的关系是剪不断的血缘关系,而盈袖没有孩子的话,跟谢东篱就什么关系都没有。
一旦有别的女人给谢东篱生下孩儿,盈袖的位置就会直接下降。
两人商议妥当,回家歇息不提。
这边谢东义也在埋怨陆瑞兰:“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定要跟五弟妹过不去?就算她的为人你看不惯,以前你不是都好好儿的,怎么如今忍不了了?”
谢东义知道,当初在给谢东篱找媳妇的时候,陆瑞兰其实是看不上盈袖的。
但是谢东篱一眼就看上了,执意要娶,陆瑞兰没法子,才顺了谢东篱的意。
哪里想到当初一个家世配不上他们家的女子,后来能有这么大造化?
谢东义是很佩服自己五弟的眼光的,于是劝陆瑞兰:“我看,你也别瞎折腾了。五弟的眼光不是我们能比的。他看中的人,你就让他折腾去吧。不管怎样,他能丢下我们一家人不管吗?”
陆瑞兰拧着脖子,眉毛竖了起来:“他眼光好,你怎么不说是我教的好?这么多年,我在他身上倾注多少心血?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这样尽心过。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不教他,多给自己的儿子费费心,也不会在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弟妹面前没脸!”
谢东义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完全是自己的妻子和二弟妹一起尽心尽力拉扯大的,而且陆瑞兰素来有大才,待字闺中的时候名气就很大。
自己对她一见钟情,千方百计娶了她,这些年谢家的情况这样糟糕,多亏了她不离不弃。才等到五弟终于大放异彩的一天。
他们如今谢家的地位水涨船高,而且更胜从前,自己的妻子肯定是居功至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