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大姐进了院门,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这个死妮子,一手小菜倒是越做越好了。正好,我们没有吃午饭,就在这里吃一顿吧。”说着,带头走了进去。
盛大姐夫迟疑了一下,见盛二姐和盛二姐夫已经匆匆忙忙走了进去,才跟着进去。
盛三姐看了看自己的夫君,问道:“那我们去不去?”
盛三姐夫是个屡试不第的读书人,腰杆子比别人直一些,但是听说政务院和白家赔了盛家好多银子,听说这几个孩子几辈子都花不完,盛三姐夫觉得亲戚应该有通财之谊,再说盛家三个男孩年岁还小,仰仗自己这些姐夫的时候多着呢,还要靠他们为这三个男孩成家立业,难道不应该拿些谢礼吗?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要去。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
盛三姐点了点头,十分柔顺地道:“都听夫君的。”
盛七弟一见他最讨厌的三个姐姐和姐夫都来了,气得嘟起嘴,将阿财拎在手里,跑到烟熏火燎的厨房里,对盈袖大叫:“四姐!四姐!那几个讨厌鬼来了!”
盛五弟和盛六弟一向将前面三个出嫁的姐姐都叫讨厌鬼,因此盛七弟被他们影响,也叫她们讨厌鬼。
盈袖正在蒸包子,回头一看,那六个人已经堵到厨房来了,忙将盛七弟抱在怀里,对他们道:“你们来了,去屋里坐。”
“四妹,你可发财了。听说夏村长家的傻子儿子也好了,你这要嫁过去,可不就掉到蜜堆里了?”盛二姐撇了撇嘴,说得特别酸。
盈袖当没听见她的酸话,只是道:“厨房太窄了,大家说话也不方便,就去堂屋里坐一坐吧。这笼包子就要蒸好了,很快就可以吃了。”
“包子?你什么时候会蒸包子了?”细眉细眼的盛三姐探头看了一眼,目光在盈袖身上整整齐齐的粗麻布衣衫上停留了一瞬,若有所思地道:“咦,你这身衣衫可不便宜,这是京城撷彩坊里出品的粗麻布衣衫,虽然是粗麻布,但是价格不比细绸缎差呢。——果然是有钱了,连麻布衣衫都要上好的。”
盈袖一怔。
她并不知道这身衣衫多少钱。
那是那天一个小伙计送过来的。
她看着做工不错,而且样式简单大方,正适合他们做粗活的时候穿,就给大家换上了。
此时听盛三姐点破,也不争辩,只是冷了脸,道:“几位远来是客,也要有做客的规矩。如果不是来做客,请恕我恕不奉陪了。”说着,转身将盛七弟放下来,打开锅盖,将刚蒸好的热气腾腾的包子拣出来放到食盒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就是客了!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回自己家,还要问你不成?你是什么东西?老娘给这个家担水的时候,你还在地上爬呢!”盛大姐见盈袖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就来气,挽着袖子要上前教训她。
盛大姐夫知道这个妻子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忙拉住她:“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盈袖将锅盖重重一放,沉下脸,道:“大姐,你这话怎么说?难道你们不是出嫁?难道各位姐夫是入赘不成?!”
“你胡说!”
“谁入赘?!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盈袖这话一说,二姐夫和三姐夫都被激怒了,挽着袖子就要亲自上场。
大姐夫只好放开盛大姐,又来拉两个妹夫:“嗳,我说你们啊,都是男人,何必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你没听她说的那些话?!什么叫入赘?!我们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么就成入赘了?”盛三姐夫尤为不平。
他的心思更难受。
因为当初他是看上了盛琉璃,托人说亲,也是想娶盛琉璃。
但是两人年纪相差实在太大,盛家老两口舍不得小女儿不到十二岁就嫁人,因此没有同意。
盛三姐夫退而求其次,才娶了盛三姐。
这番心思,自从盛家老两口死后,就只有盛三姐夫自己知道了。
如今晓得盛琉璃因为救了执政官殿下性命,被政务院奖赏一千两银子,就跟挖了他的心肝脾肺肾一样,觉得那原本就是自己家的银子,长脚跑到别人家去了,对盛三姐横看竖看不顺眼,在家里已经打了她好几次了。
盛三姐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跟盛三姐夫成亲这几年,虽然并没有从他嘴里听见一言半语,但是从他平日里的举动,已经看出来他的心思。
特别是最近知道盛琉璃得了一千两银子,她也红了眼。
都是自家姐妹,总不成她吃肉,自己只有喝汤吧?
因此早跟夫君商量好了,要肥水不流外人田。
盈袖见盛三姐夫还在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心里发狠,抽出一把菜刀往砧板上一剁,吼道:“出嫁的姑奶奶姑爷把娘家当自己家,你说不是入赘是什么?如果不承认入赘,那就好生做客!不然我手里的菜刀可不认你是二姐夫,还是三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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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