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慕容长青带着人亲自攻城,硝烟弥漫,杀气纵横,这一仗是实打实打了一整天,东元国军士终于有了阵亡的士兵,而北齐那边死得更多更惨。
齐言栋本人也受了伤,但还是坚持不离开城楼。
他命人敲响战鼓,在城楼上对东元国军士喊话,问他们到底要什么,说北齐无意难侵,让他们好好想想,要不要和北齐玉石俱焚。
谢东篱等齐言栋喊话喊到天黑之后,才骑着马走到阵前。对城楼上的齐言栋扬声道:“仁帝陛下,我谢东篱也不是滥杀之人。这一次来带兵北齐,也是为了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齐言栋非常气愤地大吼。“讨回什么公道?明明是你们围城,却向我们讨公道,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东篱纵马扬鞭,战马嘶鸣,啸声惊天动地,压下了齐言栋的喊话。
城内城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谢东篱手里拿着马鞭,举着对向城墙的方向。大声道:“仁帝陛下,想必你忘了,两年前。你们北齐禁军,就是这样挥师南下,对我们东元国兵临城下!——这一次以牙还牙,你们觉得滋味可还好受?!”
原来是为了两年前那一次禁军南征!
北齐的军士一时脸上都泛起几分古怪之色。
说实话。那一次。北齐内部的怨言比东元国还要大。
因为那一次,北齐禁军也是被自己人哄骗,才去东元国围城,并不是真正为了国家利益征战。
对于军人来说,这一点至关重要。
因为他们应该是国之重器,而不是坏人手中的杀人利器。
但刘斐那一次,却将他们当傻子糊弄,真正成了别人手中杀人的工具。
齐言栋飞快地睃了四周一眼。见大家脸上都有些赧然,不由试探着问左右:“……怎么办?谢大人说的是两年前的事。但是那一次的事,跟我们并无相干,我们也是被骗的……”
“正是正是!陛下言之有理!”
“就是就是!那都是刘斐的错!让刘斐出来受死!”
北齐的军民们听明白了谢东篱的意思,开始骂骂咧咧,一腔愤怒都发泄到刘斐头上了。
“刘斐?他还活着?!”齐言栋做出十分惊讶的样子,“这种吃里扒外,只顾自己的贱人还没被杀吗?!”
“……诚帝不肯杀……刘斐。”齐言栋身边的兵部尚书尴尬说道。
齐言栋哼了一声,扬声对城楼下方的谢东篱道:“谢副相,我们北齐人敬重英雄,唾弃背信弃义的小人。两年前贵国被围,死伤惨重,我们很遗憾,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损失,还请见谅。”
“原谅?”谢东篱眼里有一丝精光闪过,“罪魁祸首不伏诛,我们怎能原谅?!”
“谢副相的意思,是要诛首恶了?”齐言栋赶紧问道,生怕谢东篱改口。
谢东篱久久地看着城墙的方向,许久方道:“诛首恶,是第一重要的条件。”
他们远征而来,当然也是要彩头的,不然劳师动众,只杀一个刘斐,忒也对不起东元国了。
齐言栋不想马上就松口,咬了咬牙,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北齐人也不是吓大的!”
“那就打。”谢东篱没有再说,勒马回转,不再跟齐言栋对话。
嗖!
一支弩箭突然从北齐方向疾飞过来,往谢东篱背后射了过去。
“住手!”
“谢副相!”
城内城外的人都惊叫起来。
谢东篱也不回头,只是顺手往背后一抄,握住那支箭,在马上纵跃而起,一个转身,于半空中顺手就将那支箭扔了回去。
“啊——!”一个拿着弓箭的人胸口中箭,从北齐城墙上滚落下来。
东元国的军士一拥而上,将那射冷箭的人在城墙下乱刀砍死。
谢东篱跃回马背上坐好,冷冷地道:“继续攻城。”
很快,城墙内外的喧嚣再起,又是一日血战。
到了傍晚时分,北齐人扛不住了,在城墙上摇了白旗,要求再跟东元国谈判。
这一次谢东篱没有再出面了,而是慕容长青出面。
齐言栋很快答应将刘斐交给谢东篱,至于别的条件,慕容长青答应秘而不宣,给齐言栋留点面子。
慕容长青回到城外东元国的军营,对谢东篱回报了谈判的结果。
谢东篱点了点头,招手让他坐下,“辛苦你了。明天再耽搁一天,后天就可以回东元国了。”
慕容长青松了一口气,笑道:“我们大军孤军深入。其实也是很冒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