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榕的面容一下子失去血色,他怔怔地看着锦衣卫新督主,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不是怀疑本王是假的?!”
“臣下不敢!”锦衣卫新督主装模作样在齐言榕面前鞠了一躬,“不过,我们锦衣卫有老督主留下来的测谎仪,您能让臣下给您用一下这测谎仪,只要这测谎仪说您没有撒谎,臣下就信您是真的!”
“什么是测谎仪?”有人听了好奇,问了出来。
锦衣卫新督主就又解释了一遍,比如说如果说的是谎言,这测谎仪就会发出红光和尖叫声云云。
齐言榕看了他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锦衣卫新督主大喜。忙将那测谎仪拿了出来,正要递上去,齐言榕却往旁边一绕。指着丹墀宝座上坐着的齐诚帝,道:“用这个东西可以,但是,我不要你给我用,我要他……给我用。”
“放肆!”齐诚帝身边的大太监忙怒吼,“你怎么敢这样对圣上说话?”
“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把我手脚都绑起来。”齐言榕摊开手。“但我是先帝之子,跟圣上都是父皇的儿子,就算要证明我的身份。也只有圣上有资格。再说,这不就是圣上您希望的吗?”
齐诚帝沉着脸看着齐言榕,在心里盘算。
齐言栋忙道:“要不我来试试吧?我来用测谎仪给大哥用。不过,这个东西怎么用啊?”齐言栋跑了过来。追着锦衣卫新督主要看那测谎仪。
锦衣卫新督主不许齐言栋碰。但是看见齐言榕不肯让他近身,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硬是贴上去,就道:“那好,微臣得罪了。来人,将榕亲王绑起来。”
很快几个锦衣卫上前,拿浸了水的牛筋将齐言榕绑得牢牢地。
齐诚帝还是不敢去,他试探着道:“大哥。我让大总管来试一试,行不行呢?朕不是不信你。只是为了确认皇家血脉而已……”
齐言榕看了看他,闭了闭眼,退了一步:“那好吧,就劳烦大总管了。”
齐诚帝的心腹大太监就走下丹墀,来到齐言榕面前。
“大总管,您的拇指按在这里。”锦衣卫新督主一步步教齐诚帝的心腹大太监用这个测谎仪。
很快,那铁坨上闪起一道红光,然后黯了下去。
那大总管太监一手按下去,很快递到齐言榕的脉搏前,紧紧贴上去。
“现在问话。”锦衣卫新督主站在大总管身边身边,问齐言榕道:“你说,到底是谁派你来假扮榕亲王的?”
齐言榕的脸上露出一丝傲慢,他摇了摇头,“没有人派我。当年我失足掉下山崖,撞到脑袋,失去记忆,后来又在农户家里养伤。伤好后,又过了很多年,才恢复记忆,回到北齐。”
大总管一怔,低头看那测谎仪,没有变化。——难道他说得是真的。
锦衣卫新督主也一愣,他也低头看了看那测谎仪,见毫无动静,又问道:“你的真名叫什么?在哪里长大?”
“我的真名……”齐言榕说了一句话,顿了顿,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他低下头,看见那紧紧贴在他手腕上的东西开始发热,然后发出一闪一闪的红光,再然后,开始发出尖利的叫声。
“啊——!”大总管吓了一跳,忙把手一松,往后跳开。
可是他就算松了手,那测谎仪还是牢牢黏在齐言榕的手腕上,就跟长在他手上一样!
齐言榕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满头大汗,盯着上首丹墀宝座上的齐诚帝,一字一句地道:“八弟,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话音刚落,只听“轰”地一声爆响,就跟十几万根爆竹同时爆炸,又像是满天的烟火一刹那点亮了天际。
众人只看见面前红光一闪,然后血色铺天盖地而来,将齐言榕对面的太监大总管和锦衣卫新督主喷得满头满脸都是血红的渣滓!
而刚才还在他们面前站着的齐言榕,已经完全消失了,变成了碎片,连一块稍微完整的皮肉都找不到了。
只见大殿的柱子、地砖、帐幔、还有不远处的丹墀宝座,青铜仙鹤香炉上面都覆满了深深浅浅的血色碎片,像是星星点点的肉末,又像是烤焦了的胶条的味道,难闻至极。
金銮殿里顿时响起一阵哭爹喊娘的大叫声,朝臣们奔涌着要离开这间地狱般的宫殿。
而被齐言榕的“血肉”布满全身的太监大总管和锦衣卫新督主则只来得及翻了个白眼,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只有坐在丹墀宝座上的齐诚帝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看着他这座几乎变成了血肉地狱的金銮殿,心里只浮起一个念头:狠!真是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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