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大总管回到宫里,给皇后齐雪筠说了刘斐的条件。
得知刘斐的条件居然是要释放夏暗香,而不是让元宏帝退位。皇后齐雪筠顿时气得拍案而起,恼道:“真是色迷心窍!那脑子简直是猪脑子!”
大好的时机不用,就这样白白浪费了,皇后齐雪筠气得肝都疼了。
她拍案而起。恼道:“本宫倒要看看。他如何将夏暗香从本宫眼皮子底下救走!只要本宫不肯,东元国就没人敢放夏暗香!”
……
盈袖从城楼上走了下来,看见沈咏洁在临时行辕里等着她。
“袖袖,你打算怎么做?”
“我带凡春运去城楼。如果刘斐不退兵,我当他面杀了她。”盈袖沉声说道,终于下了决心。
沈咏洁点点头,“早该这样做了。刘斐最在乎的人就是凡春运,用她威胁他。才能退兵。”
如果不能退兵,那凡春运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盈袖叹口气。带着人往白塔大狱那边去了。
“姐姐!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吗?”夏暗香看见盈袖走了进来,欣喜地扑了过去,两手紧紧抓着铁栅栏,将小脸挤在两根铁棍之间。
她脸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刚结了痂,黑黑红红的,看着十分吓人。
饶是盈袖有心理准备,看见夏暗香这个样子,也愣了愣神。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让夏暗香很是欣喜。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哽咽着道:“姐姐,你别看……我的脸……我的脸……被皇后给毁了……”说着失声痛哭。
盈袖想到城门口还在厮杀的战场,还有成千上万正在死去的民众军士们,闭了闭眼,道:“凡春运,你跟我走。”
“去哪里?”夏暗香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盈袖:“姐姐,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盈袖睁开眼,看着她,面无表情地道:“你跟我走,有人要见你。”
夏暗香露出恐惧的神情,拼命摇头:“不去!不去!我不去!姐姐,求求你,求求你,我没有几天好活了,你就让我安安静静在这里等死吧……”
盈袖别开头,眼角的泪光一闪而逝。
云筝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边抱膝坐着,看见这一幕,她眼里闪过讥诮的神色。
这姐姐,完全不是妹妹的对手啊……
只有云筝知道,夏暗香有多想出去,而且今天她能出去,也是她昨天就算计好了的。
但是在盈袖面前,夏暗香一派天真烂漫,唱念做打,毫无破绽。
盈袖面上的愧疚之色更加明显。
“凡春运,别废话了,走吧。”盈袖转身要离开。
夏暗香像是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拒绝了,她的手紧紧抓住铁栅栏的栏杆,乖巧地道:“好,姐姐让我出去,我就出去,我听姐姐的话。”
盈袖的脚步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只要今天能……,我可以帮你求情。”
“真的?!”夏暗香的声音充满了对姐姐毫不犹豫的信任,“姐姐,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面纱?我的脸被皇后划成这样,我……我……不想在喜爱自己的人面前出丑……”
这也许是夏暗香此生最后一个要求了。
盈袖鼻子一酸,从袖袋里拿出一方雪白的鲛绡丝帕子,转身递给她,“用这个吧。你脸小,可以包上。”
夏暗香“嗯”了一声,从盈袖手里接过那方雪白的鲛绡丝帕子。罩在自己半边脸上,只露出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面颊上的刀伤被遮得严严实实。
“县主!您带奴婢一起去吧!”云筝见盈袖给夏暗香打开牢门。忙扑上去大叫,“奴婢生是县主的人!死是县主的鬼!活要一起活,死要一起死!”
“云筝,你这是何苦呢?我去了,你还能活下来……”夏暗香泪如雨下,低着头娇怯怯地站在盈袖背后抹眼泪。
盈袖看了云筝一眼,淡然道:“那就一起带走吧。”
反正如果等下夏暗香不能活命。这个丫鬟也是要陪葬的。
……
盈袖带着夏暗香和云筝来到西城门的城楼上。
夏暗香只是简单梳了头,依然穿着脏兮兮的丫鬟衣裙,脸上蒙着一块雪白的面纱。站在众人面前。
皇后齐雪筠在城楼另一边的塔楼里坐着,她也戴着面纱,不过是杏黄色绣着五彩凤凰的面纱。
她派了人出去,指着夏暗香。对城内外正在厮杀的人大叫:“就是因为这个贱人。才让我们东元国死了这么多人!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她算账吧!”
“红颜祸水!”
“杀了她!”
“杀了她!”
东元国军民愤怒了,喊杀之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就在这喊打喊杀声中,夏暗香突然大叫:“刘将军快快退兵!万不可为暗香一人,害东元国百姓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