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篱走到盈袖身边,对脸色很不好看的皇太孙元应佳躬身道:“皇太孙殿下,您先请吧。”
元应佳意外地看了谢东篱一眼。
没想到谢东篱居然主动邀请他进去看盛青蒿诊病。
盈袖心里一动,对太孙妃唐海嘉也道:“太孙妃殿下也请。”
唐海嘉本来被太医说得灰头土脸,还以为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此时听盈袖邀请她进去,当然求之不得,忙不迭地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太孙元应佳也是希望自己的人进去得越多越好,因此对自己身边的几个太监也使了个眼色,道:“都进来吧。”
盈袖和谢东篱一点都没有为难,反而后退了一步。让皇太孙元应佳和太孙妃唐海嘉带着他们的下人先进去了,守在晕迷的皇后齐雪筠床前。
谢东篱一点都不顾忌,拉着盈袖的手走了进去。背着药箱的盛青蒿是最后进去的。
进去之前,他突然转身笑道:“今儿这里有没有太医院的太医?”
“有!”
“有!”
“当然有!”
几个太医兴奋地跳了出来。
能围观盛家后人施展医术,简直是中州大陆医者是梦寐以求的荣耀。
盛青蒿点了点头,“那就一起进来吧。”
如此坦荡的态度,让之前那些心里犯嘀咕的人都不确定了,他们先前还觉得是不是有人坑皇后娘娘,现在一看。有这样坑得吗?
因为盛青蒿表示,等下做“手术”之时,这些人可以在外面的窗子处围观。
虽然有人表示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会不会不妥?
但是盛青蒿说了一句:“只是在脸上做手术,又不会看别的地方……”
好奇心人皆有之,而且这件事,看的人越多越好。
盛青蒿背着药箱走到里屋。看了看皇后齐雪筠的脸。又给她诊了诊脉,才叹息着道:“皇后娘娘确实不是妖孽附身。”
“啊?真的?”皇太孙元应佳一阵狂喜,“那皇祖母是不是生了病?是不是能治愈呢?”
盛青蒿仔细打量皇后齐雪筠的脸,又戴着一双质地奇特的手套伸手在她脸上各个部位捏了一阵子,才点了点头,“她的脸下面多了些东西,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就好了。”
“什么东西?”太孙妃唐海嘉十分好奇,“脸下面还能多东西?怎么进去的啊?”
盛青蒿抿嘴一笑:“问的好。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进去的。我只知道。把这些东西取出来她就会痊愈。”
“如果不取出来呢?”盈袖在旁边抱着胳膊,淡淡问道,她得把皇太孙元应佳的各种话头堵得严严实实,免得到时候又不认账……
“如果不取出来,皇后娘娘会发高热,最后烧得人事不省,也许就一命呜呼,也许烧成傻子。”盛青蒿坦然道,“因为她脸下面的东西已经脱落,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
皇太孙元应佳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打个比方。”盛青蒿用了个大家都能听懂的例子,“打仗的时候,士兵身上的箭头如果不取出来,士兵会有什么下场,你们知道吗?”
大家恍然大悟,继而又觉得毛骨悚然:“皇后娘娘脸上的东西跟箭头一样?!”
“差不多,总之是别人放进去的。至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盛青蒿摇了摇头,又道:“而且这不是一天两天了。据我观察,皇后娘娘脸上的这些东西,起码有数十年了,从皇后娘娘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有了。”
大家一下子沉默下来。
皇后齐雪筠还是小姑娘的时候,那还是北齐人,是北齐大将刘常雄的独生爱女……
是谁在那个时候就往她脸里面塞东西?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盈袖笑了笑,引导大家的思维:“那就奇怪了,可是皇后娘娘嫁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见过吧?有画像为证,跟北齐大将刘常雄的遗孤是一模一样啊!”
盛青蒿笑着看了她一眼,开始指使她干活:“有没有烧酒?”
“有,盛公子要喝酒?”盈袖很是好奇。
“不,拿最浓的烧酒,将这屋里床前三尺的地方全部擦拭干净。你们这些围观的闲杂人等,请退后三尺之外,不要近前。因为我等下要给皇后娘娘开脸取东西出来,需要保证绝对干净的环境,不然会让皇后娘娘吃苦头的。”盛青蒿尽量不说医学术语,向他们解释。
盈袖应了,马上命人去按照盛青蒿说的去做。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将皇后齐雪筠床前三尺之内的地方擦得干干净净,满屋里都是烈酒的味道,闻之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