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盈袖皱了皱眉头,她现在一门心思想要给谢东篱治病,完全没有想过生辰要如何过,“不着急,等到了再说吧。”
“那怎么行?等到了还怎么准备?”谢东篱不以为然地道,“这是你嫁给我的第一个生辰,一定要过。”
谢东篱这样坚持,盈袖心里甜滋滋地,不过她分得清轻重,忙劝道:“你如今还重伤呢,病情‘垂危’,怎么给我过生辰?只要心意到了就好了。摆多少酒宴,请多少贵客,对我来说,都比不上你能随时随地握住我的手。”
谢东篱一下子怔住了。
盈袖并没有再多说话,但是她的声音却如同天籁一般在他耳边回响……
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翠绿的树梢洒在庭院里。
白墙黑瓦,朱漆栏杆的廊下,几株迎春花开得热闹喧嚣。
院角的青瓷大缸里,锦鲤在含苞待放的睡莲中穿梭。
球球蹲在青瓷大缸的缸沿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只小白兔雕塑。
青黑色的燕子翩然飞来,在廊下筑巢,偶尔和挂在廊下紫藤竹笼里的黄鹂鸟交相鸣叫,打破了午后山间的静谧。
谢东篱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盈袖清极艳极的面容,弯弯的杏眸,心里一阵阵热流激荡。
她所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随时随地能和他牵手的机会。
而这,也是他心里最大的企盼。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两心同一,不分彼此了。
谢东篱慢慢朝盈袖伸出手,做了一个握手的姿势。
盈袖会意。也伸出了手。
从侧面看去,他们好像握住了彼此,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他们的手,无限接近,但却永远隔着一丝缝隙……
她不想他受病痛之累,他不想她受心伤之苦。
“好。我答应你,希望能在明年你生辰之前,治好我的病。”谢东篱润声说道。
他的声音本来就极低沉动人。此时含了情意说出来,盈袖觉得耳朵都要醉了。
她莹白如贝壳的耳垂都红了,如同一颗半透明的粉晶。
盈袖虽然不想谢东篱给她办生辰礼,但别人不一定同意她的看法。
三月初一那天。盈袖的娘沈咏洁和弟弟小磊使人送信。问她生辰礼是什么日子,为何还没给他们送帖子。
盈袖看了这封信,揉着额头对谢东篱道:“看来,我还得回城一趟,向娘和弟弟说一下这件事。”
谢东篱点点头,从他身后的书架上拿出来一个方方的小匣子,“戴上这个回家。”
盈袖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只造型精妙的手镯。
那手镯是赤金掺了黑曜石打造的,看上去就是一只蜿蜒的豹子。搭在她手腕三寸的地方,豹子身上的斑点都是璀璨的钻石,和赤金交相辉映,英气又妩媚,和她的气质十分相称。
“虽然不摆生辰筵,但生辰礼物还是不能少的。”谢东篱从匣子里取出来这支别致的豹镯,松开开关,轻轻给她戴上。
皓腕胜雪,黑曜石底赤金为身线条流畅的黑豹,和她的手腕形成强烈对比,只有手腕略微动一动,就能让人看见她手腕上闪动的光华。
实在是美得让人倒抽一口凉气。
以盈袖前一世大皇商的眼光来看,这豹镯的价值可言值得上一座城池。
因为它不是一般的首饰,而是从前朝大周皇|宫里流传出来的宝物。
“倾城美人,当配倾城宝镯。”谢东篱在她耳边低语,“……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算得出来,你生辰那天,会天降暴雨,浓云密布,雷霆震天。——这份礼物,你不能不要……”
盈袖的唇角高高翘了起来,她斜睨谢东篱一眼,道:“天降暴雨,雷霆震天,浓云密布,是给我的生辰礼?我怎么觉得像是你给你自己的生辰礼?”
“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两人分得那么清做什么?”谢东篱大言不惭说道,“快去快回,我等你吃晚饭。”
盈袖笑着点点头,将衣袖放了下来,挡住手上的豹镯。
那豹镯旁边,是谢东篱以前送她的玉镯,其实是一柄光剑。
以前为了遮掩,盈袖索性又在左手腕上戴了四五个细细的绞丝翠玉翡翠金镯,滴里当啷一大串,那玉镯就不显眼了。
当然,现在有了豹镯,盈袖就把那四五个细细的绞丝翠玉翡翠金镯取了下来,只戴着玉镯和豹镯。
谢东篱拎着球球一路送盈袖出了别庄大门,将球球放在她车上,看着她远去。
盈袖坐在车里,不断回头看着谢东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