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这是为什么?你到底是谁?难道你看上了谢副相?!”
盈袖万万没有想到那幕后的人居然说出这番话!
难道她先前想错了?
不是跟元应佳和元应蓝有关?
而是跟谢东篱有关?!
是他惹的烂桃花?
可是除了张贞琴和唐安侯府以前的大小姐唐海洁以外,盈袖没有听过还有谁在谢东篱面前碰过钉子……
虽然肖想他的人不少,但是真正有过婚约,和上门提过亲的,只有这两个姑娘家里。
而张贞琴早就嫁人,连儿子都生了。
唐海洁已经剃度出家。
元宏帝不发话,她不可能还俗成亲。
盈袖觉得肯定不会是这两人。
“你别管我为什么!”采茵哼了一声,如果有人能同时看见两地,会发现她的神情,跟城外小黑屋里那个坐在铜盆前的人的神情几乎是一模一样,虽然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你明日当堂悔婚,才能救他们一命。若是晚了,你娘、你弟弟,还有你爹,都会死于非命!我会让全天下之大,是你这个不孝女,为了自己成亲快活,而不顾家人死活!”
盈袖被她说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简直跟最黑暗的噩梦成真一样,盈袖只觉得头晕目眩。
她用手捧着头,扶着桌角边儿坐了下来,喃喃地道:“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那幕后之人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发出一道桀桀的笑声。
这笑声从采茵嘴里传出来,更加渗人。
明明应该是一个老妪的声音,却从一个十六岁花季少女口中发出,情形无比诡异。
“你没有做梦。你要真的嫁给谢东篱,那才是做梦!”采茵木木呆呆地说道,虽然在笑,但那笑不是她的,而是另一人的,她的声音也不是她的,“谢东篱是什么人,你怎会知道?你怎配嫁与他?天上地下,没人配得上他!——他哪里是你这种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
那幕后之人似乎难以压抑自己的兴奋之情,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
盈袖猛地抬头,咬牙切齿地道:“我不信!你别装神弄鬼骗我!”说着,她咬了咬牙,不顾一切将玉镯中的光剑抽了出来,直指采茵的胸口。
远在城郊那幕后之人只觉得一阵灼人的热气从铜盆的水里腾地扑了出来,如同火一样撩了她的双眼。
“啊……”她捂住双眼。
盈袖面前的采茵也捂住双眼,“拿开!那是什么东西?你快拿开!”
盈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剑抖了抖,不再对准采茵,慢条斯理地道:“你怕了?——我反正是无所谓了。你拿我没法子,但是元应佳和元应蓝两个人的命,可就送在你手里了。你仔细想想,是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主子都不顾了呢?还是好好地把我娘和弟弟还给我,我就把解药给元应佳和元应蓝!”
那人慢慢觉得那股灼热渐渐褪去,松开手,她看见面前的铜盆已经是浑浊一片,再也看不见对面的情形了,她想了想,道:“我骗你作甚?你今天穿着宝蓝色镶绯红襕边的云锦白狐毛出锋斗篷,里面是鹅黄缂丝短襦,葱绿银鼠皮里子的裙子,头戴点翠八宝素银掩鬓,是也不是?”
盈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正是采茵刚才说的那样。
但是采茵站在她面前,她还是有些不确定那人到底是用蛊控制采茵,还是采茵本来就有问题。——里应外合,吃里扒外也不是不可能的。
“……猜中这些有何奇怪?我府里肯定有你买通的人。”盈袖挑了挑眉,手中的光剑又转了过来,指着采茵胸口,“我只问最后一句,我娘和弟弟,是不是在你手里?”
“我以蛊王的名义发誓,如果你明日当堂悔婚,自然有人告知你令堂和令弟的方向。到时候,你把解药给我,我把令堂和令弟的消息给你。”采茵的脑袋扭成一个僵硬的角度,像是一个瞎子,完全在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寻找盈袖在哪里。
盈袖沉吟起来。
“你休想找谢东篱做帮手。”那人似乎觉察到盈袖在打什么主意,举着双手张狂地笑:“如果你让谢东篱知道真相,我会立刻知晓,而且会马上命人杀了你娘和你弟弟。你放心,我们有蛊王护佑,传递消息只是一念之间。你愿意孤家寡人一个嫁如意郎君,过幸福日子,也由得你。——别以为我在威胁你。你只要在谢东篱面前一动念告知我的情形,我就会知道!苍天之下,六合之中,没有什么能瞒过我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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