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就在这个时候,天边正好响起一声脆生生的炸雷。
这是今年春天里的第一声雷,代表着万物复苏,花围蝶绕,生机勃勃。
而在盈袖晕陶陶的耳朵里,谢东篱的声音似乎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
起初她听得不真切,亮着璀璨的杏眸愣愣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哈”地一声笑,抬起两只手猛地捂住嘴,摇头道:“我不告诉你!”
谢东篱:“!!!”
反了她!
他的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绕到盈袖的腰后。
她的腰本来就细,腰间又缠了两掌宽的束腰,更显得不盈一握。
谢东篱的手紧了紧,声音越发低沉暗哑,在盈袖耳边回响,荡气回肠:“……说,你心里最在乎的人,到底是谁?”
盈袖依然摇头摆手,双眸弯成两个月牙儿:“我不说!”
醉成这样还不说……
谢东篱心里又是好笑,又是难受,还有一丝隐隐的柔软,从他心底最坚硬的地方慢慢破壳而出,往他周身徜徉而去。
他将她又搂近了些,嘴边热热的呼吸从她耳旁扫过,盈袖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谢东篱的手正扶在她腰间,感受到这个轻轻的颤抖,谢东篱的手也抖了起来。
他的身子慢慢往前探去。
盈袖却不断往后仰。
她本来年岁小,又跟着师父学了两年功夫。虽然不算高手,但是一般的腾挪跳跃、折腰踢腿,还是比普通姑娘要强很多。
盈袖的腰肢款摆。在谢东篱手里渐渐弯成一张弓,一张倒仰的弓。
谢东篱见她如此,禁不住心中一荡,暗道这腰可真够软……
大概摆成什么姿势都是可以的……
他促狭地跟着继续往下压,想看看盈袖到底能弯成什么样子。
盈袖喝醉了,正是浑身瘫软无力的时候,这两年来练的功夫、打的底子起作用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弯成了什么角度,只知道一点都不费力,像是在跟小喵游戏一样。就是不想让面前的人碰到自己。
细若蒲柳的腰,修长笔直的腿,全身柔若无骨,软得如同一潭春水。能够以各种角度贴服在自己身上。
谢东篱的手掌上突然热得如同火炭一样。
盈袖轻轻叫了一声。嘟着嘴道:“……什么东西?拿开啊,好热……”
谢东篱下意识松开手。
扑通!
盈袖便直直地往下摔了下去。
这一摔,她的酒醒了大半。
坐在地上揉着自己被摔痛的后脑勺,盈袖疑惑地抬头,“我怎么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都记不清了?好像在喝酒,她也没喝几杯啊?居然醉成这样……
上一世的时候,她可是有“千杯不醉”的美称呢。
真是,以后要多练练。
业精于勤。荒于嬉,而毁于随。
谢东篱没有看她。起身走到雅间的槅扇窗边,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去,春雷也消失了踪影。
他淡淡地道:“你喝醉了,就从椅子上掉下来了。”
“是吗?”盈袖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咦?我的腰怎么这么酸?”
一坐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腰跟被人掰过一样,简直要酸得直不起来了。
“腰酸?”谢东篱回眸瞅了她一眼,“你才多大?哪里有腰?”
“我怎么没有腰!”盈袖皱了皱眉头,她很注意自己的身材,低头看了看,“这不是腰?”
“上下一般粗,哪里看得见?”谢东篱摇摇头,想起刚才未能得逞,心中微有不悦,说出的话也很打击人。
盈袖的脸一下子红了,当了真,忙问道:“我真的很胖?不行,以后得多练两个时辰。”
谢东篱背着手,从窗边踱回来,坐到盈袖对面,又要给她斟酒,一边问道:“……你刚才说你最想见的人是师父,你师父是谁?怎么没有听你娘提过?”
盈袖全身一下子僵硬了,她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怔了半天,才咯咯笑道:“你听错了,什么师傅?厨房里做菜的大师傅?谢副相,咱们去把这酒楼里做菜的大师傅请来看看?”
谢东篱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转头再看桌上的菜,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不过盈袖觉得这样的沉默太不舒服了,她开始没话找话:“五哥,后天我及笄,你会不会来我家啊?”
“……我发现你心里一有鬼,就喜欢叫我五哥。说吧,你这次又是怎么了?”谢东篱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地看着盈袖。
他虽然比她大六岁,可也不过才是二十一岁的年轻人,但是神情持重,举止端肃,上位者的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