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明白沈咏洁是什么意思。但是还不能跟司徒晨磊说。
“小磊,你放心,她绝对不会被赎回来。”顿了顿。司徒盈袖收了笑容,握着司徒晨磊的手紧了紧,“等她被处决的那一天,姐姐亲自带你去看。你敢不敢看?”
司徒晨磊严肃地点头:“我一定去!姐姐一定要带我去!”
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司徒盈袖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她脸上漾起微笑,对沈咏洁道:“娘,您看。我和弟弟都不是胆小鬼。她若是真的敢回来,我就敢亲手送她上路。”
沈咏洁没有回头,依然看着门外摇了摇头。笑说:“哪里要你动手?如果到了那个地步,娘会亲自动手。”
司徒晨磊也大叫:“我帮姐姐动手!”
采桑和一群丫鬟婆子在门口听得战战兢兢。
这仨主子谈论张氏的口气,就跟在说杀鸡一样!
……
太医很快被请到了司徒府。
他仔细查了查司徒健仁的脚踝,倒抽一口气。道:“这伤得可是不轻?是如何伤到的?”
吕大掌柜轻轻咳嗽一声。看了那太医一眼。
那太医忙闭了嘴,知道自己太多嘴了。
司徒健仁不敢说实话,哼哼唧唧地道:“不小心在屋里被椅子绊倒了,太医您给看看。一定要治好我的脚!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
“司徒老爷别担心,我一定尽力而为。”吕大掌柜忙取了药箱过来,给司徒健仁正骨,又拿了夹板给他把两只脚都固定起来。
骨头碎了,一碰就疼。
司徒健仁痛得死去活来。哀嚎不止。
但是太医到底是太医,很快就给司徒健仁包扎好了伤处。又开了药方抓药,临走的时候说:“老爷身体底子好,这样养一养,十天半个月就能下床了。”
太医走了之后,司徒健仁立刻就拉了吕大掌柜过来,低声道:“快!给我准备一百万两银子!”
“老爷,您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咱们司徒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挣了这么点儿。您一下子就要拿出一半!”吕大掌柜很是不解,“再说,夫人占七成股份,要拿一百万两出来,按规矩,要夫人同意才行。”
“我管你怎么弄来?反正你就是借,也要给我借一百万两回来!”司徒健仁发起横来,“晚一天,小心你的脑袋!”
“老爷,您总得跟小的说说是为了什么吧?小的就算死了,也是明白鬼,不做糊涂鬼。”吕大掌柜苦着脸说道,不知道司徒健仁想一出是一出,又想做什么。
司徒健仁瞪了他一眼,道:“兰莺被抓到白塔大狱,我怎么能不管她?横竖那些人就是要银子,我出一百万两,向朝廷把她买下来,不行吗?”
吕大掌柜“啊”了一声,心里有气,但是不敢发出来,只是道:“那您等一等,小的去想想可以找谁借……”
“快去快去!能早一天,就早一天,大不了多付点儿利息,咱们又不是付不起?!”司徒健仁连声催促,将吕大掌柜赶了出去。
……
“哦?那太医是这么说的?”司徒盈袖带着丫鬟婆子守在司徒健仁住的正院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上,听吕大掌柜说着司徒健仁脚伤的情形。
“回大小姐的话,那太医真的是这么说的。”吕大掌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又劝司徒盈袖:“老爷伤了脚,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先前说的话,只是气话,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司徒盈袖笑道:“我知道的,我不怪爹。”想了想,又问:“老爷还想赎张氏吗?”
吕大掌柜正是要出去办这事儿,摊了摊手,道:“老爷让小的去借银子,一百万两啊!”
司徒盈袖面色很不好看。——爹居然还是不放弃这个想法。
这张氏真是给老爷灌了什么迷药?
吕大掌柜看了看司徒盈袖的神情,想了想,对她低声道:“大小姐,实不相瞒,沈大丞相正在给老爷物色新的美女,您给夫人通个气……”
司徒盈袖心里一动。“物色别的女人?”
“正是。”
“沈大丞相有说要找什么样的女子吗?”
“有,当然是要绝色美貌的,比张氏更美最好。就算不比她美,也要跟她差不多。”吕大掌柜悄悄对司徒盈袖托底,是想要提醒沈咏洁的意思。
沈大丞相是沈咏洁的亲爹,却要亲自给女婿找小妾,女儿能到哪里去哭去?
司徒盈袖算是知道有的时候,就连娘家都是不可靠的。
靠天靠地靠男人,都不如靠自己啊……
“我知道了。”司徒盈袖微微一笑。“其实除了容貌以外,我还教你几个乖。”
“大小姐请说!”
“要会做菜,至少也要有御厨的水准。要会些魅惑男人的本事。比如勾栏青楼的头牌花魁会的东西,也要会。另外也要进退有度,看上去是良家妇女的模样儿,不能是一看就是不正经的女子。”司徒盈袖完全是按照张氏的情形说的。
北齐锦衣卫花了这么大功夫专门打造出来的“张兰莺”。自然是为司徒健仁量身定做的。
看看。效果多好?
哪怕是揭破了她是北齐间者,是北齐锦衣卫督主夏凡的女人,司徒健仁还是要她,不惜倾家荡产也要要她。
司徒盈袖只在心里冷笑。
她倒是要看看,她爹司徒健仁到底是对张氏这个人真的情有独钟呢,还是对这一类型的女子“情有独钟”。
吕大掌柜听得张大了嘴,咂舌道:“这种人到哪里找去?大小姐不是在说笑吧?!”
“我没有说笑。大丞相不是要给我爹找美女吗?堂堂一国大丞相,要讨好自己的女婿。怎么也不能比北齐锦衣卫下的功夫少吧?人家拿得出来张兰莺这样的人,我们东元国只拿些庸脂俗粉。能跟张兰莺比吗?”司徒盈袖意味深长地说道,连外祖父都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