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不是被打得吐血还能怎样?而且您不知道。那位大人本来就很虚弱,以前也动不动就生个病,吐个血啥的。对了。那次我跟您说起的那种怪病,也是那位大人得的。”司徒盈袖着急说道,“您想想,人家在我家受的伤,又是因我的事而起,我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请师父出手。好好教训那两个嘴贱的人!”
“……如果师父没空呢?”师父低声说道,声音似乎闷闷地。
司徒盈袖很是惋惜地一摊手,“那没法子了。如果师父没空。那就只有我自己亲自出手了。”说完又看着师父道:“师父,我这是为了还人情,可不是惹是生非!您不会怪我吧?”
“好了,就知道威胁师父!在别人面前也没见你这样伶牙俐齿。”师父似乎有些不满。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的发髻揉得松散。
她忙抬手重新绾紧了发髻,笑嘻嘻地道:“我没有威胁师父。是师父说的,有事要跟您商量,不能莽撞。”
师父背着手,迎着月光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好,我帮你出气。——是哪两个嘴贱的人?”
司徒盈袖喜得眉眼弯弯,“一个是唐安侯府的唐二少唐海浪。一个是小张大人府上的张三少张林全。”
师父嗤笑一声,手指着她道:“你还真会给师父出难题。唐安侯府是三侯之一的掌军侯府。小张大人是副相之一。张家是相府。——你这么看得起你师父,能去这种地方帮你教训人出气?”
“在我心里,师父是无所不能的。唐安侯府和张相府在师父眼里算个什么玩意?——别说师父,就算是我自个儿,也能在他们府上来去自如!”司徒盈袖狡黠说道,她磨掌擦拳,很是跃跃欲试。
以她的功夫,她确实能够一个人去找这两人算账。
但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出去做过这种事,担心一个不周全,落入别人的圈套就不好了,因此想拉着师父一起去探探路。
再说她刚退亲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到了现在,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轻松,就像笼中鸟没了套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不再被那一纸婚书束缚住了,总想出去走走看看,才能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师父失笑,拉起她的手,“就一张嘴甜!——走!师父今晚心情也很好,那两人就算他们倒霉,嘴贱不选好日子,得罪了我徒弟,管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说着,带着她一跃而起,往海湾里跳了下去。
两人从海湾游了出去,来到京城的大街上。
等他们避开巡夜打更的官差,摸到唐安侯府外院的时候,他们俩身上的外袍已经被夜风吹干了。
里面都是穿着那身不沾水的特制水靠,因此并没有受凉。
他们俩从唐安侯府五尺高的院墙跳了进去。
司徒盈袖低声道:“……想不到这里的护卫还不少……”
师父握了握她的手,问她:“你知道唐海浪住在内院还是外院?”
如果在内院,就会麻烦一些了。
司徒盈袖想了想,她听沈遇乐说过,唐海浪年岁不小,已经搬到外院书房住了,就指着外院的方向,道:“应该是在外院。”
两人避开唐安侯府外院巡查的军士,穿墙入户,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查到了唐海浪住的院子。
那是一间比较偏僻的书房。
唐海浪白天在司徒府惹是生非,回家就被他爹罚抄书。
他抄到半夜三更,才抄完一本书。
抬头往窗外一看,月上中天,繁星闪烁。
一阵夜风吹来,他缩了缩脖子,揉揉酸疼的手腕,端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大叫道:“怎么搞的?热茶呢?我要热茶!”
他叫了半天,并没有人进来。
唐海浪气得扔下茶盏,掀开帘子出去,发现伺候他的小厮七歪八倒在地上睡着了,怎么踹也踹不醒。
“他娘的!就知道睡!你们都是猪托生不成?!”唐海浪瞪着眼睛骂骂咧咧,到底肚子饿,一刻也等不得。便自己出来,往耳房那边走去,去拿东西吃。
他刚在回廊上走了一段路。突然眼前飘过一个人影。
长长的头发,似乎还有银光闪烁。
唐海浪一愣,停下脚步,立着眼睛到处看,并没有见有人过来。
他摸了摸脑袋,又往前走。
这时候,他听见有一声女人的咯咯笑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他偏头,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个人影飞快地掠过,还有一根长发往他面上拂过来。再定睛看时,却又空无一人,只有空荡荡的庭院,回廊下大朵大朵粉白的茶花绽放。每一朵看上去都像美人的脸。白日里看上去风情万种,到了晚上,却像是惨白的死人脸……
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往前走了,猛地一转身……
“啊——”
一张狰狞的鬼面浮现在他面前,上下晃动!
“有鬼!”唐海浪吓得狂叫一声,尿了裤子,晕倒在回廊上。
他的小厮们睡得死沉死沉。居然到天亮才醒。
他在门外的回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被人就叫醒就开始发高热。说胡话,不得不被家人送到庙里静养,此是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