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既然已动杀念,就不要畏手畏脚。你不杀他们,难道等他们良心发现放过你?!”
司徒盈袖窒了窒,走到师父身边,用手轻轻拽拽他肘边的衣襟,低声软语道:“师父啊,我是第一次杀人……”有些犹豫不安很正常好不好!
又不是天生杀人狂,马上就杀伐决断,杀人如杀鸡?
师父垂眸看她,见她身上都湿了,小手更是冰冷一片,从自己的肘边透过阵阵凉意,心下无端一软,反手握住她的手,转身走出往小树林的另一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有没有穿水靠?”
如果穿了他送给她的水靠,就只有外面的衣裳会湿,里面不会。
司徒盈袖忙点头不迭:“穿了穿了!”
哪里敢不穿?
再不穿,师父要生吃了她……
司徒盈袖忍不住做了个鬼脸,心情大好。
还没走出小树林,那雷雨居然停了,身前乌云散去,云散雨收,天空晴朗无垠。
他们一步步走了出去,阳光在他们脚下一步步拓展,如同展开一道道天阶,他们正在拾级而上。
身后的风雨阴暗都像是往世的背景,一步步被他们丢在身后。
“杀!”
小树林另一边的土地庙前,又传来如雷般的震天怒吼。
师徒俩正好走到高处。
司徒盈袖霍然转身,见那已经被烧成一片白地的土地庙前,冲出了两拨人马,正捉对厮杀!
明显是有人要冲到土地庙的废墟里搜寻,另一拨人却不让他们进去,拼命将他们拦在外面。
“师父。那是怎么回事?”司徒盈袖摇摇师父的手,感受到师父手上那种包指手套特有的触感,软滑坚韧。
师父回头扫了一眼。又看她一眼,“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知道。”司徒盈袖大为好奇,不过回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她渐渐想起来了。
刚到京城的有一次,她和小磊坐着沈相家的大车出行,在京城大街上就被一帮人袭击,然后有另一帮人冲上来护着他们姐弟!
跟现在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司徒盈袖蹙起眉头。“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有人一直在我们身边保护我们……”
师父点点头,“确实有。现在知道了?”
“但是这些人有什么用?”司徒盈袖撇了撇嘴,嘟着嘴不高兴地道:“只会马后炮。好几次,若不是有师父,我和小磊就活不下来了?”
师父的视线在她面上停留了一瞬。便淡淡转眸。道:“他们已经很不错了。对方实力强大,他们能做到这样,已经超出我的预期。”
“他们?对方?难道师父知道这两拨人到底是谁?”司徒盈袖来了兴趣,追着问道,“为什么要跟我和小磊过不去?”
师父却摇摇头,“不清楚。不过他们每次出动,正好被我碰见而已。”
正好?
不会那么巧吧?!
司徒盈袖的心情已经无端飞扬起来。
不过师父说“正好”就“正好”吧,司徒盈袖不想深究。
她转了个话题。“师父是如何知道这些人的计策?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抹黑你弟弟。顺道连你也会被人怀疑。”师父温言说道,脚下步伐加快,很快就带着司徒盈袖回到至贵堂后院的港湾处。
这里也是师徒俩来熟的地方。
可以轻车熟路的避开司徒府的重重护卫。
“不仅是抹黑我弟弟吧……”司徒盈袖幽幽说道。
最大的损害,其实是她死去的娘亲,不是她和她弟弟……
她弟弟的身世如果真的被人质疑,她那个爹肯定会想要验一下他们姐弟的血脉。
只要验了血脉,就能戳穿对方的谎言,洗清姐弟俩身世的嫌疑。
但是她娘亲被损的名誉却回不来了。
很多人都只愿意记着这些空穴来风的香艳秘事,不会管到底是不是真的。
所以女子的名誉毁了就是毁了,绝对是澄清不了,也挽回不了的。
性子烈一些的女子碰到这种事,只有以死明志,还能挽回一点家族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