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跑。一边模模糊糊地想:难怪御林军的那些军士围的圈子离皇后的帐篷那么远……
第二天,皇后齐雪筠凤驾启程。一直行到北齐京城,慕容长青一路都非常地沉默寡言,再也没有出现在皇太孙的金根车旁边过。
……
“皇兄,雪筠回来了。”东元国皇后齐雪筠来到北齐皇帝齐孝帝的寝宫,深深伏在地上泣道。
北齐皇宫和东元国的皇宫大不一样。
东元国的皇宫华丽贵气,处处彰显财大气粗。
北齐国的皇宫却是肃穆庄严。
高大的石柱,黑色的飞檐,殿内处处都是黑与白交错的陈设饰物。
齐孝帝靠坐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对齐雪筠道:“雪筠,你回来了?”
“皇兄,皇兄,你的眼睛怎么了?”齐雪筠跪爬过去,抱住了齐孝帝的手,眼泪如同断线珠子一样往下淌。
“莫哭,莫哭,皇兄不是好好的?”齐孝帝伸出手,为齐雪筠擦拭眼泪,“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像小姑娘一样说哭就哭?”
“我在皇兄面前,永远是小姑娘。不管我多大年纪。”齐雪筠将脸埋在齐孝帝骨瘦如柴的手,在自己柔润光滑的脸上磨蹭。
“真是,这么大岁数,还会撒娇。”齐孝帝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加大,“……朕的雪筠,是世上最会撒娇的女人。”
“皇兄不喜欢吗?”齐雪筠偏头,斜睨着齐孝帝,“雪筠还会很多撒娇的法子呢!”
“你啊,说你胖你就真的喘起来了。起来吧,地上怪凉的。”齐孝帝缩回手,对齐雪筠说道。
齐雪筠应了一声,托着齐孝帝的胳膊站了起来。
“皇兄,你的病好些了没有?”看着齐孝帝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面庞,齐雪筠坐在他床边,很是担心地问道。
齐孝帝咳嗽几声,摆手道:“一直就这样,朕知道朕这病是好不了了。”
“皇兄别说这种丧气话,雪筠一定帮皇兄找到圣人之血,来医治皇兄的病!”
“雪筠,你知道朕得的不是病,而是中的毒。”齐孝帝又咳嗽几声,“当年用了前朝大周药圣盛家遗留下来的灵药,苟延残喘了这些年,也尽够了。能不能治好,朕已经无所谓了……”
“皇兄,您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您有事,雪筠怎么办?!北齐怎么办?!”齐雪筠将头低低垂下,抽泣起来。
“北齐也就罢了,朕只是放心不下你。”齐孝帝用手轻抚齐雪筠的面庞,“真是委屈你了……”
“皇兄,雪筠一点都不委屈。”齐雪筠连忙摇头,“咱们当初去东元国,就是听国师占卜,说圣人之血在东面。没想到,圣人之血没有找到,皇兄居然也中了那种奇毒。”
“国师说,圣人之血能解百毒,比前朝大周药圣盛家的灵药还要厉害。但是这么多年,圣人之血始终只是个传说,没有人真正见过圣人之血是什么样子的。”齐孝帝感慨说道,“所以,朕也不怎么信国师的话。也许只是安慰我们罢了。”
“……皇兄,我信。我听东元国的皇帝无意中说过一次,说圣人之血能解百毒,而且也有剧毒,对于那些剧毒的毒物,圣人之血是天生的对头。还说,前朝大夏的时候,就曾经出现过圣人之血。”
“元宏帝说过?他难道真的知道圣人血在哪里?”齐孝帝有些兴趣了,但是细细思索一番,他又摇头否定:“不会,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三十多年前北齐屯兵两国边境的时候,他就该拿出来解兵围了,但是他宁愿给朕下跪纳岁贡,也没有提过一个字有关圣人之血的事情。”
“这倒是。”齐雪筠也疑惑起来。
毕竟她在东元国皇宫里三十多年,费尽心机也没有找到圣人之血的线索。
“你就别费心了,好好照顾齐儿留下的两个孩子。”齐孝帝又咳嗽几声,疲惫地闭上眼睛,“你下去吧。”
“我把佳儿带来了。皇兄要不要见一见他?”齐雪筠说的是东元国的皇太孙元应佳。
齐孝帝摆摆手,“不用了,朕要睡了。”说着,脑袋一歪,就睡死过去。
“皇兄!皇兄!”齐雪筠大惊,扑了上去不断摇晃齐孝帝。
“雪筠公主,陛下睡了,您还是不要再打扰陛下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齐雪筠的耳朵。
齐雪筠打了个机灵,她猛地回头,见是北齐锦衣卫的首领督主大人夏凡。
夏凡眉目俊雅,嘴唇极薄,一双潋滟的挑花眼,看人时眼风斜飞,很是含情脉脉。
北齐锦衣卫天下闻名,而作为北齐锦衣卫的督主,夏凡的名声却不显。
知道他真面目的人,整个中州大陆不到十个人。
“督主大人。”齐雪筠款款起身行礼,“好久不见了。”
夏凡也有四十多岁年纪,保养得极好,和齐雪筠一样,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
虽然生了一双桃花眼,但是为人并不多情,反而有些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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