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篱看了看她手里的炖盅,偏头问道:“……是你亲手做的?”
“嗯!”赵瑾琦重重点头,心里情不自禁砰砰地跳。五表哥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好听?!
“放下吧。多谢小表妹了。”谢东篱唇边漾起一抹微笑,晃得赵瑾琦晕头转向,一脚深,一脚浅,如同行走在云端一样回到自己住的外院,一整夜辗转反侧,梦里居然都是谢东篱含笑疏离的面容。
……
第二天。
“表小姐!表小姐!”客院伺候的小丫鬟猛地拍着赵瑾琦闺房的门,都快急疯了。
“怎么啦?”赵瑾琦拉开门,被门外明亮的天光照得眯了眯眼。
“……表小姐,大夫人请您过去说话。”那小丫鬟不敢多说一个字,说完就跑了。
赵瑾琦疑惑地换素服出门,来到内院大夫人陆瑞兰的上房。
只见陆瑞兰面前跪着两个眼熟的大丫鬟。
赵瑾琦定睛一看,正是谢东篱房里的绿春和红夏。
这是怎么了?
赵瑾琦隐隐觉得不对,慢慢走过去屈膝行礼,“大表嫂。”
陆瑞兰满脸怒意,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大丫鬟道:“你们当着表小姐的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敢撒一句谎话,我立马叫人牙子来卖了你们!”
绿春低着头,一口咬定是赵瑾琦,“……奴婢不敢撒谎。昨日只有表小姐给五爷送了一盅花雕人参炖小母鸡,五爷喝了汤,别的什么都没吃就睡了。结果一晚上腹痛如绞,连夜请了太医过来,才缓得一缓。太医说,五爷是……是……中毒了!”
赵瑾琦的脑子嗡地一声,眼前几乎看不见了。
她扶着桌子角,止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颤抖着声音道:“……不可能!那汤里怎么会有毒呢?是我亲手做的,没有经过第二人的手。”
“是啊,没有经过第二人的手,但是我们五爷吃了,晚上就中毒了。表小姐,您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夏满脸怒容,抬头看着赵瑾琦,伶牙俐齿地说道。
赵瑾琦瞪着这两个丫鬟,发现自己居然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如果她要害谢东篱,用得着用汤下毒这般拙劣的手段吗?!还是她亲手做的!
赵瑾琦怄得肠子都清了,梗着脖子牙关紧咬,就是不肯背这口黑锅。
她扑通一声跪下来,对陆瑞兰泣道:“大表嫂,真的不是我!先不说那汤是我亲手所做,一旦出事,别人肯定第一个想到是我。我有那么蠢吗?再说了,我和爹无依无靠投奔而来,怎么会想着对五表哥不利呢?五表哥要是没了,谢家还有什么指望?谢家都没指望了,我和爹又能好到哪里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又有唇亡齿寒的道理,我都懂,断断不会自毁后路的!”
她这样说,也有道理。
陆瑞兰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闪烁不定。
……
谢东篱的内室。
阿顺束手立在一旁,低声道:“……五爷,您这样做,真的好吗?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谢东篱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靠在新做的边上绣着缠枝蔷薇花的大迎枕上,翻着书,若无其事地道:“有什么不好?那汤我一闻到就恶心,甚至都吐了,跟中毒有什么两样?再说了,太医都说我中毒了,难道你比太医还厉害?”说着,斜眸看了阿顺一眼。
阿顺忙低下头,暗道,五爷以您的本事,您让太医说您喝了鹤顶红都行……只是您把一个个对您有好感的女子都拒之门外,您还娶不娶妻了?!
谢东篱察觉到阿顺的举动,眨了眨眼,想明白了阿顺的小心思,忍不住嗤笑一声道:“阿顺,看不出来,你想得也挺多。”
阿顺嘻嘻笑道:“小的当然不能跟五爷您比。但是在小的看来,那表小姐,没有什么坏心思了。您这样做……”
“有没有坏心思,你看得出来?”谢东篱放下书本,两手抱头,靠在大迎枕上,默默地想了一会儿,仰月唇抿出一个不易觉察的弧度,“……是没有坏心思。但是我就一定要接受她们的好心思?烦不烦,每天整这些妖蛾子。我对她们的女红厨艺一点兴趣都没有。”
所以来个狠的,一了百了,看谁还敢动不动就“炖汤”给他喝……
“五爷您想怎么做?”阿顺似懂非懂,但还是尽职问道。
“你去看看正院那边,是如何处置的。绿春和红夏去了半天了。”谢东篱起身穿衣。
阿顺应了,忙去正院附近打听了一会儿。
待打听清楚赵瑾琦的回话,阿顺忙回来向谢东篱回报。
谢东篱听了,微微一笑,颔首道:“……这是不屈不挠了。”说着,往正院行去。
来到陆瑞兰的正院上房,谢东篱颔首行礼,“大嫂。”
赵瑾琦回头看谢东篱来了,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下掉,她哽咽着道:“五表哥,真的不是我!我可以用项上人头发誓!”
谢东篱静静地听完赵瑾琦的辩解,微笑道:“听起来确实跟小表妹无关呢。不过,大家都这样想的话,那下毒的那个人也这样想呢?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这样一来,说不定就是灯下黑了。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反而看不清楚了。有时候我们不能把事情想得太复杂,简简单单才是真相。”
说完看了看赵瑾琦目瞪口呆的神色,谢东篱又道:“小表妹,你别多心,我可不是在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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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时差中,很难受,今天还是一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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