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奚禾!你不许死!”
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声音,她嗷了一嗓子,就昏了过去。
等到于奚若再次醒转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整个房间触目之处全是白,这里是病房,她的手上还打着点滴,再转过头,就看到苏莱坐在一旁,手里很慢很慢的剥着一个橙子。
橙子的清香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她抬眸,微微笑了下,“你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张口说话,嗓子却是很嘶哑。
“你这里不能不留人,我反正没什么事,就陪你一会儿了。”顿了下,苏莱又说,“你……节哀。”
怔了怔,她似才想起来于奚禾的事一般,苦笑了下,“哀?我有什么哀的,从小到大,我一直都知道,她是要死的,我活,她就不能活。她活,我就得死。现在也好,倒是真的应验了那个诅咒,以后……不用在提心吊胆了。”
她嘴上说的轻松,可是脸上的哀伤却是掩饰不住的。
苏莱沉默了下,接着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那个诅咒,或许本身不是什么诅咒。只不过人因为畏惧那样一个虚无的东西,因为人性,利益,才直接或间接的,让那个诅咒成了现实。”
“?”于奚若困惑的看向她。
“其实如果一开始,你们都不用去在意那个所谓的诅咒,你们姐妹俩,像普通人家里的姐妹那样,开心的陪伴长大,也许那个诅咒,是不是就不攻自破了。你们谁都不会死,大家都会活的更快乐一点?”
她看着这姐妹俩,两个人一母同胞,从小相伴着长大,说起来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于奚禾在极力的模仿姐姐,模仿她的一言一行,可于奚若又何尝没受到妹妹的影响。
不知不觉之中,都成了彼此的牵绊,也怨怼,也憎恨,但同样的,也还是有牵挂在的。
“或许吧,谁知道呢!”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于奚若转头望向了窗外。
“你的毒,医生说需要三五年来慢慢调养,这段时间,你得多注意身体,尽量不要再运功了。”想起医生的叮咛,苏莱说道。
“运什么功呢,我练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会是独一无二的,最后,我都得到了什么。”
抬起一只手,她看着自己的手,失神。
放下已经剥好的橙子在床头柜上,苏莱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希望你,早日康复。”
大家谈不上是朋友,但以后,想来也不会是敌人。
走了两步,似又想起了什么,转头说,“对了,这件事上,司家,不希望你迁怒到司承业的身上。”
她用了“司家”,就是做了个表态,如果于奚若因此迁怒,并且要对付司承业的话,那司家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他怎样的,那臭丫头,到死都把他放在第一位。”淡淡的转开眼眸,于奚若嗤笑了一声,极低极低的说,“真的是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