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显生浑身被淋透,哆哆嗦嗦,他虽然练过武,但是毕竟上了年纪,气血冷寂。
唐一墨则是脸色煞白,强行破二脉,此刻的他状态糟糕透了。
再加上大雨的浇淋,整个人开始发高烧,浑然滚烫如火,还不时的咳着血。
出了帝京官道。
原本是唐一墨拉扯着唐显生。
结果,到了后面,都是唐显生搀扶着唐一墨艰难的在雨幕中行走。
唐显生望着连天大雨,心在微微的抖动,搂着唐一墨的肩膀,不住的说着话,他要让唐一墨保持清醒。
唐显生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
回首看了一眼,早已经看不到轮廓的帝京,唐显生的脸上雨水不住的流淌而下。
为了从帝京中逃出,安插在帝京中的南府军,全部都死完了。
只有唐一墨拼了半条命才将他从帝京中带了出来。
唐显生的目光闪烁着一股火焰般的光华。
看了一眼身边口鼻淌血,浑身发烫的唐一墨。
唐显生腮帮子咬紧。
下一次……他入帝京,定要堂堂正正,再也不会如这一次这般,狼狈出逃!
身后,有马蹄声响彻。
是帝京中的追兵。
唐显生脸色一白,搀扶着唐一墨继续往前走。
幸好,他安排在城外的接应冒着大雨很快便赶赴而来,将唐显生和唐一墨搀扶上了马车,驶离了帝京。
马车内寂静无声,唐显生用干净的布巾擦拭着唐一墨的脸颊。
擦拭掉他身上所沾染的冰冷的雨水。
唐显生看着唐一墨,沉默不已。
他有些恍惚,恍然间,仿佛从唐一墨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昔日的影子。
可是唐显生不喜欢他的过去。
过去的那些岁月,他所遭受的苦,所遭受的屈辱,虽然成就了他,但是他不愿提及也不愿回忆。
然而,在唐一墨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那股熟悉的倔强和命运的不屈。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由有些恍惚,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慨然。
许久之后。
马车中叹出了一口气。
……
山谷外。
唐白云一身银铠,满脸的兴奋,因为山谷内的江漓应战了!
江漓那五千残兵,居然朝着他的十万大军挥动了手中的武器。
不过,唐白云在兴奋的同时也忍不住暗骂。
他让蚩黎族的蛮人入山谷,故意穿上黑袍兜帽,就是为了不暴露身份。
结果还是被认出来了。
江漓血战怕也是因为这一点。
不过,能够逼得江漓杀出来,这点就足够了。
唐白云眼眸闪烁,他取了一杆小旗,轻轻一挥。
一队队装备精良的南郡铁骑便朝着山谷冲了进去。
山谷内,早已经喊杀声响彻不断。
江漓立于染血的青石之上,连续弯弓射箭,弓弦都拉扯的崩断,欲要将蛮人全部射杀,然而,南郡兵马的加入,让他只成功射杀了两位蛮人。
“杀!”
江漓眼眸冷厉。
他挥舞起短刀,这象征着他信念的短刀。
他率先冲出,气血爆响,从青石上一跃而下,与南郡骑兵短兵相接。
短刀斩了马腿,南郡骑兵摔下,江漓气血轰鸣,体爆异响,一剑斩了敌人之首,血飙射而出。
他一边杀敌,一边爆吼,一身银铠染成了血铠。
身后,大周的精兵似乎都被感染了似的。
主帅都这般奋不顾死,他们又有什么好怕的?